谈营商环境与服务贸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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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综述

一个好的营商环境有利于吸引更多的市场主体、项目落地和资金流入，还能够带动人才要素的集聚，促进地方经济的创新发展。因此，营商环境被誉为是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的一种体现，成为推动地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张会清（2017）以制造业为例，采用世界银行公布的营商环境指数，分析了区域营商环境发展对制造业企业出口贸易的影响。该研究认为，监管效率、行政效率、融资便利性、人力资本等因素都是影响营商环境的重要因素，营商环境的优劣对制造业企业出口贸易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优越的营商环境有利于制造业企业创新发展并促进其出口贸易的高质量发展，且对不同类型、不同地区制造业企业出口贸易的影响存在较为明显的异质性。东部地区制造业企业出口贸易更多地受到市场要素（如人力资本）的影响，而中西部地区制造业企业出口贸易则更多地受到融资便利性等因素的影响。周星辰（2019）以金融服务贸易为例，测算了我国金融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分析了我国金融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现状，并基于实证研究方法考察了贸易便利化、通关环境等对金融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影响。该研究认为，我国金融服务贸易竞争力存在结构性失衡现象，与新加坡、芬兰等国家之间存在一定的差距，贸易便利化会对金融服务贸易竞争力产生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而通关环境对金融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不存在。杨林、沈春蕾（2020）以海南省服务贸易发展情况为例，分析了海南省自贸区建立对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提升的影响。该研究认为，海南省服务贸易发展滞后的原因在于法制化制度、服务贸易发展的税收机制不够完善、人才不足，亟待需要通过自贸区先行先试的政策赋能和数字化转型，以及政策制度改革促进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彭传立（2021）通过梳理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相关数据的基础上，测算了我国服务贸易在国际市场中的占有率，通过钻石模型实证分析了影响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主要因素，并从外商直接投资和人力资本视角提出了相关建议。谢孟军（2021）从科技创新发展视角分析了科技发展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该研究认为，科技发展水平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具有积极促进作用，但科技创新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促进作用存在区域异质性，东部地区明显强于中西部地区，由此提出差异化施策来加大科技发展的支持力度，让科技创新成为我国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新动能。黄静、肖小勇、何玉成（2021）基于新冠疫情影响背景，比较分析了我国2019年和2020年新冠疫情发生前后我国不同省域对主要贸易伙伴国98类产品的出口现状，并实证分析了疫情冲击对我国出口贸易的影响。该研究认为，疫情冲击对出口的影响主要表现在停工停产和贸易管制，导致我国出口贸易面临严峻的冲击，而营商环境则有利于缓解疫情冲击的影响，并据此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俞潇（2022）采用2016-2020年的经验数据，测算并比较了我国各省域营商环境发展情况，并进一步研究了自贸区设置对营商环境优化的影响作用。该研究认为，我国营商环境的区域不均衡性比较突出，而自贸区的设立有利于缩小区域之间营商环境发展差距，且自贸区设置时间长短具有较为明显的调节作用。王琳（2022）基于双循环视角，从营商环境发展对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的维度进行了分析。该研究以我国长三角地区为样本，考察了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出口的影响，并进一步提出了如何通过优化营商环境来促进服务贸易扩容提质，稳定出口贸易的建议。

营商环境和服务贸易竞争力测度指标体系构建

（一）营商环境测度指标体系构建及测度说明

目前营商环境测度研究中没有较统一的指标体系，本文参照前人研究基础，从基础环境维度、产业环境维度、人才环境维度三个层面构建包含14个细分指标的测度体系，如表1所示。基于表1构建的指标体系，通过主成分分析法确定各维度及其细分指标的权重，并测算出我国省域营商环境指数及其不同细分维度的营商环境指数。

（二）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测度说明

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TC-Indexit）：采用某一行业服务贸易差额与该行业服务贸易进出口额的比值予以衡量，通过熵权法测度每一服务贸易行业竞争力指数的权重，综合测度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TC-Indexit=(TC-Indexi1t+TC-Indexi2t+...+TC-Indexint)/n（1）其中，n表示服务贸易类别，如金融服务贸易、物流服务贸易等。每一行业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一般也称之为比较优势指数或可比净出口指数。具体测算公式如下：TC-Indexijt=(Xijt-Mijt)/(Xijt+Mijt)（2）其中，TC-Indexijt表示省域i第t年行业j的贸易竞争优势指数，Xijt表示省域i该行业的服务贸易出口额，Mijt表示该行业的服务贸易进口额。TC-Indexijt>0，表示该行业存在竞争优势，数值越大，其竞争优势越强；TC-Indexijt<0，则表示该行业存在明显的比较劣势。本文选取图1中的三大服务贸易行业来测算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测算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的相关数据根据各省份地方统计年鉴数据整理得到。

实证分析

（一）实证计量模型构建

通过以上分析，建立营商化境优环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实证计量分析模型如式（3）所示：TC-Indexit=c+aEnvironment-Indexit+bControlsit+uit（3）TC-Indexit为省域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根据公式（1）测算得到。Environment-Indexit为省域营商环境指数，根据表1的测度指标体系测算得到。Controlsit为影响省域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的其他控制变量，uit为误差修正项。控制变量集（Controlsit）：选择对外开放水平（采用省域进出口贸易占GDP比重衡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采用省域人均GDP衡量，取对数处理）、电子商务发展水平（采用省域电子商务发展指数衡量）、是否为沿海省域（采用虚拟变量进行衡量，若为沿海省域，则虚拟变量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物流发展水平（采用省域邮政快递业务量规模进行衡量，取对数处理）和产业结构水平（采用服务业与第二产业比值进行衡量）。进出口贸易数据、GDP（人均GDP）数据、服务业和第二产业规模均来自于地方统计年鉴，电子商务发展指数来自于阿里研究院，是否为沿海省域根据国家区域划分的标准界定，邮政快递业务量来自于国家邮政局数据库。

（二）实证估计及结果分析

实证研究样本为全国除西藏、港澳台以外的30个省级行政区（我国西藏在统计数据上有缺失、港澳台数据统计口径上存在差异），时间跨度为2013-2021年（因为我国最早于2013年设立上海自贸区，这对于我国服务贸易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因此选取自贸区设立时点作为样本起始点）。通过Stata软件，采用面板数据模型方法对模型（2）进行实证估计，得到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动态影响关系如表2所示。估计结果表明，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与理论预期较为一致。营商环境是一个省域竞争力的重要体现，特别是对第三产业为典型代表的金融服务、旅游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教育、健康卫生、环境等方面的服务，将直接影响进出口。营商环境越好，越有利于这些服务贸易的开展，有利于促进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提升和服务贸易的出口扩容提质。同时，从估计结果系数的大小来看，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正向促进作用仅次于电子商务发展水平，明显大于对外开放水平、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否为沿海省域和产业结构水平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边际影响。而物流发展水平对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效应却不显著。这一点可能是由于，服务贸易更多地可以通过线上形式完成交易，比如在线的医疗健康、教育、金融服务、计算机信息服务等服务贸易，从而使得物流发展水平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不显著，而电子商务发展水平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贡献度最大，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电子商务作为一种新型贸易手段和贸易工具，对服务贸易出口具有重要的决定性影响作用。进一步的，考察营商环境不同维度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贡献度大小，用细分维度的基础环境维度、产业环境维度和人才环境维度替换营商环境指数，对模型（3）再次进行估计，得到营商环境不同维度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估计结果显示，产业环境维度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正向赋能作用最强，基础环境维度次之，人才环境维度排第三。这表明产业环境维度是省域营商环境优化最为重要的方面，是决定省域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最核心的因素。出现这一现象也比较容易理解，产业环境维度包含了产业结构水平、对外开放水平、融资便利性、融资成本、创新水平、电子商务发展水平和贸易便利化水平，而产业结构是反映服务业发展的重要指标，对外开放水平体现我国服务业走出国门的广度，融资便利性、融资成本和创新水平决定服务业对外贸易的竞争能力，电子商务是服务业企业对外出口所需要依赖的重要工具，贸易便利性反映服务业出口的便利程度，直接决定服务业企业的出口贸易成本和企业竞争力，这些都是影响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最为关键的因素，必然对服务贸易竞争力产生最大的边际贡献。为进一步检验省域中是否存在自贸区的差异化背景下，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异质性，本文根据2021年底是否存在自贸区（根据国务院发布的文件整理得到，截至2021年底，我国共计在21个省份设立了自贸区）为标准，将样本省域划分为两组，对模型（3）进行再次估计，得到区域异质性估计结果如表4所示。区分是否存在自贸区样本之后的估计结果显示，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正向促进作用在设有自贸区省域更为突出（其作用力更强），而在没有自贸区省域的作用力相对较小。这一点比较容易理解，自贸区作为我国扩大开放的重要手段，其所拥有的先行先试和政策制度先行等优势，在促进服务贸易进出口方面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比如金融服务方面，允许自贸区范围内设立FT账户，有利于外贸主体更好地开展贸易结算和融资服务，降低服务贸易主体的融资成本，提升服务贸易竞争力。控制变量估计结果亦表明，在设有自贸区的省域，控制变量（除物流发展水平以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边际赋能作用更强，而没有设立自贸区的省域，这种边际赋能作用相对较弱。

结论

服务贸易是我国出口贸易结构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也是我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重要体现，在我国出口贸易中的份额越来越大，已成为我国出口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基于新发展阶段下我国服务贸易快速发展背景，从营商环境优化与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视角出发，通过构建营商环境优化指数和服务贸易竞争力指数，实证研究了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研究得到结论如下：第一，营商环境优化是促进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重要手段，但营商环境不同细分维度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作用存在显著差异性。具体而言，产业环境维度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边际促进作用最强，基础环境维度的边际促进作用次之，人才环境维度的边际促进作用相对较弱。第二，营商环境优化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存在显著的区域异质性，设有自贸区省域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促进作用明显更强，而没有自贸区省域营商环境优化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边际促进作用相对较弱。第三，电子商务发展水平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边际促进作用最大，对外开放水平、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否为沿海省域和产业结构水平均会影响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而物流发展水平对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影响效应不明显。

参考文献：

1.张会清.地区营商环境对企业出口贸易的影响[J].南方经济，2017（10）

2.周星辰.贸易便利化对我国金融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研究——基于跨国面板数据[J].华东师范大学，2019（6）

3.杨林，沈春蕾.自贸区建设背景下海南提升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路径[J].中国海洋经济，2020（1）

4.彭传立.中国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J].产业创新研究，2021（23）

5.谢孟军.中国服务贸易竞争力提升的科技驱动因素研究[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21（6）

6.黄静，肖小勇，何玉成.疫情、营商环境与出口[J].国际贸易问题，2021（9）

7.俞潇.自贸区营商环境测度及其对跨境贸易的溢出效应——基于我国自贸区省域数据的经验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22（10）

8.王琳.双循环视角下营商环境优化对我国服务贸易发展的影响——基于长三角地区三省一市的比较[J].商业经济研究，2022（1）

9.杨凯强.城市数字化发展对营商环境优化的影响机制[J].时代经贸，2022，19（5）

10.覃娟.跨境电商发展对我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理论与实证[J].商业经济研究，2021（20）

作者：崔磊 单位：黑龙江东方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