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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大自然的诗歌优选九篇

时间:2022-09-05 22: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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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大自然的诗歌

第1篇

关键词:华兹华斯 浪漫主义 自然观

华兹华斯(1770――1850)出生于一个律师家庭,曾在剑桥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少年时期的他就对大自然充满热爱,经常利用假期到风景优美的大自然去游览观光,他对壮美的自然景观的迷恋为他后来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源泉。华兹华斯诗歌创作为时漫长,他的诗歌大多描写自然和人类生活。华被称为“大自然的崇拜者”。他能观察事物,能深入到事物的内心并将其细致入微地剖析给读者。短诗“致云雀”、“致杜鹃”、“致蝴蝶”正是他对自然之美之的真实写照。

英国优美的自然风光培育了华兹华斯对大自然深切的热爱。作为湖畔诗人,他定居于英格兰北部的湖区威斯特莫兰郡,风光绮丽的湖光山色成为了他的灵感和创作的源泉。他的诗作与王维的山水诗、陶渊明的田园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华兹华斯擅长描写清新的大自然,歌颂大自然的美。当一首首清新淳朴的自然诗歌展现在读者面前时,人们便会意识到诗歌中的诗情画意,是自发的一种情感流露。

在诗歌创作之前,诗人要清楚此诗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境,传达什么样的思想感情。若想达到以某种情感感染读者的效果,诗人自己首先要被这种情绪所感染。诗歌中字里行间的诗意是无限,正是因为这种深远的意蕴,在《孤独的割麦女》中,诗人生动而富有同情心地描写胃一个年轻的村姑在田野一边劳作,一边唱歌的情景,把少女割麦子的流动瞬间凝为永恒靠的就是意蕴。诗人以夜莺和布谷鸟两个意象作比喻,诗人将村姑的歌谣比作鸟鸣,我们有时会觉得我们听到了自然的声音。同样,偶尔听到村姑的声音,我们会觉得自己听到了人类天性的声音。渺渺高原上的空旷之感,少女独自割麦子的动作以及那回荡在高原上的歌声,将读者的视觉与听觉一起触动,读者仿佛能够亲眼看见那情景、亲耳听见那动人的歌声。

在诗歌创作中,描写自然的诗要突出主景,抒情的诗要体现诗人的思想感情。以华兹华斯的《西斯寺桥上》为例,前八行展示了晨曦中的伦敦的美景。晨曦中的伦敦在船队、尖塔、圆顶、戏院和庙堂的映衬下,在无烟的空气中流光溢彩诗人将城市建筑与旷野和天空相连,渲染了大地的风光。作者将河谷、怪石、山河联系了起来,以表示自然之美。此诗描写的是伦敦清晨的景色,这是主景,也是读者关注的重点。但开篇有两句:“大地不会显现出更美的气象,只有灵魂迟钝的人才看不见这么庄严动人的伟大场面。”这两句没有直接写景,而是从侧面烘托出了景色之美,激发了读者的想象。

华兹华斯是位伟大的自然诗人。他擅长真实地再现自然。他不仅观察仔细,描写精准,而且能透过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他给读者留下的是自然的活力和个体精神的印象。华兹华斯的创作主题是日常生活中的事件和情景,他认为人离不开自然,平民的悲欢离合才是他的创作主题。他提倡回归自然。他认为社会,特别是城里那种拥挤的、不自然的生活只能削弱人性,使之异化,回归自然的生活方式是拯救人类悲惨命运的惟一办法。

华兹华斯的自然诗纯用白描,寓巧于补,淡笔取胜,其诗句如淙淙的流水,其语言极浅极淡、不破不露,令人神远。他极力反对新古典主义的诗歌。他宣称,诗歌源于“静怡中找回的情感”在他的诗中,基调是静的,画面是动的,流畅而不事雕琢的动态诗句让人想象摄像机的移动。大量的山水描写背后有一颗对政治失望的心。“感人心者,莫乎先请;情动于衷,莫贵乎真”、“真情真景,无斧凿痕”,自然是心境的反映,与普通琐屑之中发现美,这本身就是一种境界。或许崇尚自然、师法自然就是一种返璞归真,是对质朴之美的追求。华兹华斯在自然山水中安顿自己的心灵,宁静致远,淡泊自适,洒脱飘逸。他通过倡导回归自然、运用平实、朴素的语言,改变了英国诗歌的发展方向。

华兹华斯的自然诗提倡人与自然要建立起亲密和谐的共存关系,强调天与人、自然与心灵的融合,抛弃杂念与烦恼,抛去功利之念、名誉之心,从而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天人合一的思想指导着华兹华斯诗歌的性灵,帮助其诗歌塑造不朽。《我像一朵孤独的流云》一诗就很明显地体现了这种思想。诗人对景和情给予了恰如其分的描写。当诗人在林中漫步时,他感到孤,感到与世俗的同伴产生了疏离,像一朵孤独的流云,漂浮在苍穹之中。突然诗人看到了一大片水仙花。这让他想起了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他们与水浪交相辉映,流光溢彩。刹那间,诗人的孤独变成了有伙伴陪伴,他变成了这个欢乐的群体中的一员。花草、树木、波浪、微风,伴之以诗人的情怀。花朵、星星、水浪都处在不断变化的舞蹈旋律中,并与勃勃生机和永恒的和谐相联系。当诗人想起水仙花时,他由精神的空虚转变成了情感的饱满。

诗歌的第一行以“我”好似一朵孤独的流云作为一种陈述的展开形式,一开始就揭示了“我”的心路历程。诗以“我”起句,围绕“我”的游历进入诗境,从“我”孤独地漫游到最终和水仙一同舞蹈,达到与水仙的交融共生。这首诗充分利用了拟人、比喻等手法将大自然的美妙表现得生动逼真,将读者带入湖畔上连绵的水仙花随风舞动的风景中。诗歌的最后两节,叙述者一共用了五个表示欢乐意义的词,暗示了叙述者所感到的幸福程度。相互呼应的表达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精神追寻的过程。第一节中的水仙花与风,第二节中的水仙花与星星,第三节中的水与风,第四节中叙述者说到他的心与水仙花一起跳动时,自然和人也就融为一体了。物即我,我即物,天既人,人即天,二者相互依赖,即“天人合一”。

诗歌的第一行措辞精致,描写出诗人清高孤傲的形象,也与水仙的仪态万方形成对应。第二诗节以“不绝如缕似银河的星斗”喻水仙之多,将天上人间连在一起,与首联的“孤独的流云”相呼应。而尾联在回忆的景象中与水仙同乐共舞,此乃大自然赠给人类的极乐世界。正如诗人所言:“诗起源于在平静中回想起来的情感。”此诗是一次客观而实在的湖区漫游,亦是诗人心灵的上下求索,是他在孤寂中的游历和探寻。无意中所发现的水仙引起了诗人的心灵碰撞,有灵性的水仙闪现于诗人的心灵之眼,成为陪伴诗人回归心性的精神伴侣,在孤寂中给他带来了极度的欢乐和幸福。

华兹华斯是一个怀旧的诗人。对他来说,生命似轮回的旅程,生命的开始也是终结之处。他的这种人生哲学体现在他的代表作《序曲》中。长诗始于一文字旅行,目的是回归格拉斯米尔山谷。这次旅行贯穿了诗人个人的生活经历,用隐喻的手法表现了他内心的发展历程及对失落的自我与精神上的归宿的渴求。诗人从童年讲到成年,向读者展示了当想象力与自然之美结合之后,人们自知自觉的心智的发展。后来的几卷《序曲》又讲述了诗人在法国的经历,他的共和主义,他与妻子的相识相知,他在雅格宾恐怖统治期间的忧惧,以及他对大革命真正理想的不懈的支持。《序曲》结尾对斯诺顿发展上升的描写成为诗人在灵感与想象力上登峰造极的标志,他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人文主义,成为“大自然的先知”我们所看到的是一部想象与自然美景相结合的人类意识发展史。

华兹华斯是英国诗歌史上的精英,是浪漫主义时期的杰出代表,他为读者展示了一个美丽的世界,召唤人们用清新、自然、关心的目光去看待周围的事物。他对诗歌的巨大贡献在于开启了现代诗歌,开创了运用百姓生活语言写诗的新道路,并号召人们回归自然。

参考文献

1.常耀信著.《英国我能学大花园》[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

2.郎琴芳著.《英国浪漫主义诗歌赏析》[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12

3.王佐良著.《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第2篇

关键词 弗罗斯特 田园诗歌 情感美学 审美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0引言

罗伯特・弗罗斯特是美国20世纪最受公众欢迎的民族诗人,他的诗歌以描写乡村风土人情和自然风光为主,以自然界中的种种日常事物为载体,如花草、锄头、镰刀等自然事物,也有对底层劳动人民生存状态的剖析。弗罗斯特的诗歌通过对自然事物的描写,展现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和自然情感,这种情感的释放,给读者带来了一种审美的愉悦。《心理学大辞典》中认为:“情感是人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苏珊・朗格认为:“呈现情感不是为了欣赏(甚至是古希腊后期文化意义上的欣赏),而是为了某种概念;难以获得的不是情感经验(它是在唤起记忆时预想的),而是情感的知识。”可见,文学艺术创作表现了审美情感,那么诗歌中的情感释放同样彰显了情感的美学意义,本文拟从情感美学的角度来解读分析阐释罗伯特・弗罗斯特的田园诗歌,诗歌中释放出的情感的张扬和皈依带给人类生动丰富的情感世界,同时也带来了情感的审美愉悦。

1罗伯特・弗罗斯特诗歌中情感的特征

罗伯特・弗罗斯特大器晚成,从小并未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因而从未接受过关于诗歌的美学思想的熏陶,然而诗人的诗作却始终保持着最纯真,最天然的情感色彩。他笔下的现实世界是用他情感化的视角用审美的方式对人生对世界的一种自然地倾吐。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说过:“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弗罗斯特的诗歌是诗人自我情感的释放。从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钟情于大自然,在大自然中寻找心灵的回归。弗罗斯特诗歌的一个典型特点就是情感真挚,用情感在书写诗歌,用诗歌来张扬情感。

《没有走的路》(The road not taken)是弗罗斯特最耳熟能详的作品之一,诗人回忆了在两条路中所作的选择,诗人在森林中行走,到了岔路口处停下来沉思,到底该选择哪条路呢,良久,终于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诗人谈论往事,对未来遇到的种种境遇由衷地感慨。弗罗斯特借助描写林间的两条小路来抒发真挚的情感,由情感出发来表白内心的追求,用情感化的内心来描述现实。而诗人流露出的情感不是病态的,不是软弱的,不是消极的,他用一种平和的语调,用一种含蓄的方式,用大自然中的林间小路作为载体来探寻内心深处真实的情感。

“两条路在黄色的林子里岔开,可惜作为一个过路人,我不能同时踏上它们”,这样的开始浅显直白,既描写了自然,又映射了内心,将现实中的困境与内心的情感结合,“我站了很久吗,尽力向一条望去,直到它拐进了那片丛林。”弗罗斯特笔下的自然景色是阐释情感理想的一种方式,这两条路,一条代表了真实的大自然,另外一条却直接通向了诗人心灵深处的王国,“而在那个清晨它们同样都铺满了叶子,没有留下踏过的痕迹”, 大自然经过了弗罗斯特情感的过滤,把诗人在人生的岔路口中的种种犹疑转向了大自然中的一种真实的场景,我们的读者顺着诗人的思路走向了真实的大自然,而在真实的大自然中体味着诗人进行心灵剖析和人生选择的情感历程。弗罗斯特钟情于大自然,在大自然的景色中表达着诗人的情感世界,寻找着心灵的皈依。

2罗伯特・弗罗斯特诗歌中情感的本质

《虞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朱光潜在引用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关于诗歌的起源时认为:诗歌的起源有两层原因,一是模仿本能,一是求知所生的快乐。总之,纵观整个世界历史,人类诗歌的起源从多方的证据看,就是表现人类情感的,这种情感依据一定的外在载体表现对现实世界的感受。弗罗斯特笔下的现实世界也正是诗人借助于大自然的载体来抒发对现实的情感理解。弗罗斯特一直生活在新英格兰的农场上,他本人也算是一位农夫,加之出身于并不富裕的家庭,这些都对弗罗斯特的诗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使他的诗歌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同时也赋予诗歌一种浓郁的民族活力。他对工业化社会中下层劳动人民的同情,使他在创作诗歌时保持着一种本真、纯洁的情感色彩,在对人类孜孜不倦地追求终极幸福的道路上遭遇的各种现实的困扰,用一种纯真、天然的浪漫情感去解读、去阐释。弗罗斯特穷一生去追求“诗歌以欢欣开始,以智慧结束”的境界,弗罗斯特的诗歌直白易读,但用诗歌构造出的情感化世界却不易懂。弗罗斯特在写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但是透过这些自然景物在传达自己的人生经验,在宣泄自己的感情历程,因此诗歌中并不是单纯的田园风光的描写,而是隐含了多重寓意,他能够洞悉人性,了解人性的弱点,因此诗歌中的情感充满了深刻的涵义,那些充满智慧的语句是对情感因素的有力放纵。

3结论

弗罗斯特诗歌中不仅直接抒发自然带给他的欢欣快乐,也将这些自然之物转向内心,追寻情感表达的升华,弗罗斯特以自然为载体,从自然中寻求情感解放的方式,从自然中构建了自己的心灵之旅,弗罗斯特通过歌唱自然,来探索情感归属的另一世界,给读者带来了情感的审美愉悦。

基金项目:此文为渭南师范学院人文社科类育苗项目课题:“20世纪美国诗歌中的情感研究”(16SKYM15)阶段性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 朱智贤.心理学大辞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第3篇

关键词:人性美 积极 浪漫主义

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 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他的《抒情歌谣集》(Lyric Ballads) 更是浪漫主义的开端的标志,他在英国文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被认为是继莎士比亚、弥尔顿之后的又一伟大诗人,评论界称他为“浪漫主义诗歌的宣言书”、“英国文学史上的里程碑”。[1]92由于受高尔基对浪漫主义的“消极”与“积极”划分的影响,在80年代之前,学者们都是将华兹华斯当做“消极浪漫主义代表”来研究的。那么,华兹华斯真的是消极浪漫主义者吗?90年代后,王佐良先生将华兹华斯与中国的隐居诗人联系起来研究,此后,便有无数学者认为华兹华斯表达的主题是“回归自然”。华兹华斯写诗的目的仅仅只是回归自然、寻求精神解脱吗?到底该如何解读华兹华斯的诗歌呢?他的自然诗歌到底传达的是消极的情感还是积极的?接下来,本文将结合华兹华斯的《泳水仙》、《孤独的割麦女》和《我们七个》来探讨这些问题。

一、华兹华斯积极反对古典主义

18世纪末,英国仍是古典主义之风盛行,古典主义学者们推崇的“理性”占主导地位,主张以理性主义来看世界。华兹华斯则认为“诗歌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他反感刻板的古典主义。华兹华斯的诗歌并非在一出版就得到好评,他最初出版诗歌时,几乎遭到了整个学术界的批判讽刺。《爱丁堡评论》的编辑杰弗利对华兹华斯的诗作不屑一顾,甚至发动了恶意攻击,认为华兹华斯的诗歌有“散文化和激情化走向”,破坏了诗歌应有的含蓄和优雅,这种诗平庸无味。在华兹华斯倡导诗歌界的革命时,杰弗利等古典主义维护者自然出来反对他。与华兹华斯同时期的其他浪漫主义诗人如拜伦也曾以“鄙俗不堪”来评论他的诗歌。在英国,对华兹华斯诗歌的抵制和批判运动长达二十年之久,在此期间,华兹华斯所发表的诗歌基本无人问津。他积极反对古典主义,主张推动诗歌界的革命,对收效甚微,但他并未就此而停滞不前。若不是华兹华斯直面逆境,反复修改,发表诗作,今天我们就无缘一睹诗歌的风采,他自然也不会是在《诗人与劳动问题》中所称的“浪漫主义文学的第一登场人”了。“1820年前,华兹华斯的名字给人家踩在脚下;1820年到1830年,这个名字是战斗的名字;1830年到1835年,这已是个胜利的名字了”从评论家德・昆西的评论中可以看到华兹华斯是“战斗”的代名词,是反对古典主义的积极战斗者。[2]8而在中国,在中介绍了华兹华斯,他在《谈新诗》中表明华兹华斯倡导“文学改革”,倡导“语言文字的解放”,学者们注意到了华兹华斯倡导的浪漫主义诗歌中的积极变革精神。[3]57

二、大自然医治心灵创伤

自然,是华兹华斯诗歌中的一个重要主题,“在华兹华斯的诗歌中,很明显地让人感到他与自然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千丝万缕的联系”。[4]87在中国,90年代后,在《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中,王佐良先生对华兹华斯的诗歌进行了高度评价,将其与老庄的道家思想结合。此后,学者们将华兹华斯与中国的隐居诗人归为一类来研究。汪解之将华兹华斯与陶渊明来对比研究,他认为“陶渊明、李后主、渥之渥斯(Wordsworth) 的幽静沉寂、淡若秋空、冷如止水,又何尝不深入人心?”[5]10然而,华兹华斯并非只单纯的描写自然美景,就如诗歌的第一句所写,“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诗人孤独地漫游,指的是他“孤独的精神漫游,他在上下求索,寻找心灵的归宿,探索自由精神的出路”。[6]40

《咏水仙》中对自然的描写并非只停留在水仙的美景之上,还有诗人华兹华斯 “gazed”时的澎湃思绪。若华兹华斯只是一味采用消极浪漫主义的创作风格,只是隐居诗人,只追求消极避世,那他就不会写出如 “For oft when on my couch I lie/ In vacant or in pensive mood”这种表达感伤的诗句了。华兹华斯用 “oft”来修饰他的“vacant or pensive mood”,他经常躺在睡椅上,哀思绵绵、心情忧郁。为何诗人回到了他最爱的大自然美景中,他依然由此思绪?究竟是什么牵动了诗人的心,让他悲痛不已?隐居诗人不是应该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吗?然而,华兹华斯并非只是一位简单的不问世事的隐居诗人。从他积极反对古典主义,反对理性主义,倡导自己的“情感自然流露”的诗歌写作方式中,就可看出,他对革命的热情。一开始,他对法国大革命满怀信心,追求自由平等,但是,但他看到了革命的残暴,革命派的疯狂之后,他极其失望,由此,他回到了湖畔,回到了大自然。他回到大自然就是消极的浪漫主义诗人吗?他并没有放弃找寻解救世人的道路,他在思考,在忧伤,在探索,因此,华兹华斯才会在躺椅上依旧被“vacant and pensive mood”所笼罩。华兹华斯在湖畔时,依旧放不下他心中的革命情怀,是对现实残酷的悲痛,是对法国大革命的失望。华兹华斯的“vacant or pensive mood”究竟是如何转变为愉悦的心态的呢?居然能使他的心“with pleasure fills”。从空虚忧伤到愉悦心喜,甚至心如水仙般跳起舞来“dances with the daffodils”。华兹华斯心情转变过程中,有一个媒介,那就是自然界的代表―水仙花。“I gazed―and gazed”,“gaze(凝视)”在同一诗行里重复,“彰显了诗人激情澎湃,欣喜若狂的状态”。[7]70为何华兹华斯有这种情感了?因为水仙“They flash upon that inward eye/ Which is the bliss of solitude.”卞之琳如此译这两句诗:“这景象便在脑海中闪现,多少次安慰过我的寂寞。”对华兹华斯来说,水仙是他孤独心境的一种“bliss”,能使他远离“vacant and pensive mood”,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医治了他心灵的创伤。究竟是怎样的自然美景,有如此大的魅力?华兹华斯在诗中描绘出了那片水仙花:金黄色的水仙花(golden daffodils),在湖边、树下、微风中fluttering and dancing,就如银河中闪亮的星辰。诗人对水仙花的描写极具画面感,给人描绘出了一幅“湖边水仙美景图”。此外,华兹华斯还使用了许多表达人的心情的词来描绘水仙,如:glee(兴高采烈),gay(愉快),jocund(快活的);他还用了tossing heads、sprightly dance等词语,以拟人化的手法来赋予水仙人的动作和情感。从这些词汇中,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在华兹华斯眼中,水仙花是换了愉快的代表,大自然以其独特的形式,用其美景治疗人的心灵伤痛,“在华兹华斯看来,大自然中的实景带有崇高和永恒的灵性,并且在人类心灵同大自然的沟通中起到了引导、与训诫的作用”。[8]70

三、歌颂人和人的劳动之美

华兹华斯在其诗歌中描绘了许多自然美景,更是表达出了自然具有治疗人的心灵伤痛的神奇功效。这是否能表明,在华兹华斯心中,自然便是人类最好的归宿了?在华兹华斯《孤独的割麦女》(The Solitary Reaper)一诗中,华兹华斯塑造了歌唱的割麦女的形象。“O listen! for the Vale profound/ Is overflowing with the sound.”华兹华斯用 “overflowing”来描写山谷中满溢的割麦女的歌声;他用了一个“O listen!”来表现出他听到这种旋律歌声时的小心翼翼的神态,更是向读者们传递出了他瞬间就被这种声音所吸引。紧接着,华兹华斯又写到“No Nightingale did ever chant / More welcome notes”。夜莺素来以其优美动听的歌声而受人喜爱,约翰・济慈曾写了《夜莺颂》,来赞美这大自然的精灵。此刻,华兹华斯却说“从来没有夜莺能唱出比这更美的曲调”。通过将割麦女的歌声与自然界夜莺的作比较,充分表现了华兹华斯对割麦女歌声的赞美。华兹华斯还以 “Breaking the silence of the seas/ Among the farthest Hebrides”来描写自然界中擅歌的杜鹃,卞之琳将其译为“惊破了远海的静悄,响彻了赫伯里斯群岛”。在这里,华兹华斯表现出了他对杜鹃歌声的赞扬。然而,在描写赞美杜鹃诗歌的前面,却写到“A voice so thrilling ne’er was heard/ In spring-time from the Cuckoo-bird”,华兹华斯写到,从杜鹃这儿,从未听到过这种类似割麦女所唱的荡人心魄的歌曲。华兹华斯用“no”和“never”这两个词来表明在他将割麦女的歌声和杜鹃的相比时,他对割麦女歌声的赞美和肯定,表现出他更偏好割麦女的歌声。夜莺和杜鹃都是大自然的宠儿,华兹华斯喜欢它们的歌声,也歌颂它们的歌声,但是,诗人却认为割麦女的歌声更胜一筹。在大自然与人自身的美好之间,华兹华斯偏向了人的美好。在田野里辛勤劳动的割麦女的声音比自然界的鸟叫声更好听,人能在大自然中治疗心灵创伤,更能在人自身的美好中找到希望。

四、歌颂童年,回到人类最初时光

虽然华兹华斯在许多诗歌中描写自然、歌颂自然,但他更多的是歌颂人的质朴、善良和纯真的本性,就如他在《孤独的割麦女》中所表现出的割麦女的歌声比夜莺和杜鹃的更好听一样。在《我们七个》(We Are Seven)中,华兹华斯展现出了孩童们的纯真善良。“But they are dead; those two are dead/ Their spirits are in the heaven!”,华兹华斯以问答的形式来写孩子眼中的死亡。成年人眼中,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人死之后,就不复存在了。然而,小女孩却回答道“Nay, we are seven!”在小女孩的眼中,无论生死,他们兄弟姐妹七个永远在一起。“Seven boys and girls are we/Two of us in the churchyard lie/Beneath the churchyard tree.”如小女孩所说,他们七个中确实逝去了两个,她依旧认为他们七个还在一起。或许,在成年人眼中,会觉得有种观点太幼稚,于是想纠正小女孩的观点,于是说出“If two are in the churchyard laid/Then ye are only five.”由此可见,成年人和小女孩有不同的看待生死的观点。在小女孩看来,她仍能看到两个小伙伴的“green graves”,她们就在一起。“My stockings there Ioften knit/My kerchief there I hem/And there upon the ground I sit/And sing a song to them.”从小女孩的这几句话中可看出,她在坟堆旁玩耍、唱歌、嬉戏,她们依旧在一起。“And often after sunset, sir/When it is light and fair/I take my little porringer/And eat my supper there.”夕阳西下,小女孩在坟堆旁吃晚饭,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在一起的方式。然而对于死亡,小女孩所了解的就是“God released her of her pain/And then she went away”,死亡是一种解脱痛苦的方式,在她眼中,似乎是善良而非可怕的。当成年人再次问小女孩,若两个逝去了,他们现在有几个在一起时,小女孩快速回答道“O master!We are seven.”无论如何发问,小女孩始终坚信 “We are seven”。而“O master”则表现出小女孩对成人世界的不理解,她或许在诧异,为何关于他们有几个在一起的这个问题,会问了她这么多次。这诗中,小孩间的童真与爱超越了生死的限制。华兹华斯以小女孩与成年人对话的形式,对比了两个年龄的人的思维方式的差异,让读者看到了孩童眼中的天真纯美的世界,借此,他表达了回到美好童年时代的愿望,也展现了在他眼中,人本性的美胜过大自然。

五、总结

华兹华斯因对古典主义束缚人自由表达情感的不满而积极主张文学革命并克服了重重困难,成为了“浪漫主义第一人”。他因对法国大革命的血腥和暴力的失望而回到湖畔大自然中找寻解救思想与心灵的道路。在水仙花中,他找到了治疗心灵创伤的力量。然而,他并未就此停滞脚步,在歌颂自然之美的基础上,他在割麦女身上找到了比自然更美的人性之美,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之火。因此,华兹华斯并非消极浪漫主义代表,相反,他一直是积极的,在积极的反对古典主义,反对大革命的血腥暴力,在积极的探索解救人的思想的道路,是一位积极向上的浪漫主义诗人。

参考文献

[1] 王春.华兹华斯诗歌语言的创新性[J].外语教学, 2004(1):92.

[2] (英)华兹华斯.华兹华斯抒情歌谣集[C].上海译文出版社,1861:8,11.

[3] .谈新诗[M].上海良友图书公司,1935.

[4] 白凤欣.华兹华斯诗歌中的自然情节[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4):87.

[5] 汪静之.汪静之文集[M].西冷印刷出版社,2006.

[6] 章燕. “我孤独地漫游”和“水仙”――华兹华斯诗歌两种题目的考证与比较[J].外国文学,2011(2):40.

第4篇

关键词:徐志摩;诗歌;意象

意象凝聚了诗人的人格特征,是其创作灵感和个体生命经验的体现,它们在营造氛围,揭示主题等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

一、徐诗意象的分类

(一)描写性意象

诗歌意象的获得大多数来源于大自然当中的客观事物,因此,诗人需要与大自然近距离接触,仔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倾听大自然的声音。正如宗白华所言:“诗的意境,就是诗人的心灵与自然的神秘互相接触映射时造成的直觉灵感。”①

描写性意象在徐诗中主要表现为自然意象的运用,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比如:山脉河流,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都为徐志摩诗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并激发出他对生命的思考。值得注意的是,徐志摩在诗歌中绝不是简单的堆叠意象,而是寄予意象深刻的内涵,从而表达自己丰富的思想感情。

(二)象征性意象

象征性意象的使用,使诗歌含蓄而不浅显,意味深长。比如在徐志摩诗歌当中,“白云”的意象通常是诗人自我性格的象征,云在天空中轻盈的飘来飘去,和徐志摩洒脱的个性气质极度相符。对于《黄鹂》一诗,我认为可以看作是徐志摩人生轨迹的象征,诗中的黄鹂用尽全部力量,冲破层层迷雾的阻隔,变成一朵云彩,飞向遥远的地方。徐志摩一生不为社会常规所束缚,是追求自由之人的典范,无奈最终不幸遭遇空难,令人扼腕。

二、徐志摩诗歌的意象美

新月派强调诗歌的语言和格律,在此影响之下,徐志摩在创作时,也格外注重诗歌本身的辞藻,句式和韵律,呈现出独特之美。

(一)音乐美

受古典诗词以及西方自由诗体的影响,徐志摩格外重视诗歌的音乐感。徐志摩的诗歌带给人们的节奏美感,与他重视诗歌的音乐性相关,他认为诗歌的真谛不在于字义,而在于诗歌音节的整齐和流动性。童庆炳说:“在各种文学样式中,诗最强调音乐美。”②徐志摩诗歌的音乐美首先表现在意象的重复上面,如《雁儿们》,全诗前四节第一句都在重复,看似非常嗦,实际上诗人正是通过这种重复的形式向读者传达一种迷惘,不知所措的情感状态。

除了意象的重复,徐志摩诗歌的音乐美还得益于句式和韵律两个方面。在句式方面,诗歌主要是运用长短不齐的语句来形成一种交替错落之感。徐志摩还在韵律方面做了尝试,韵律,简单说来,是指诗歌的押韵,成功的押韵可以使诗歌读起来朗朗上口,与白话诗过于散文化的形式相比,押韵可以让诗歌结构更加整齐。

(二)动态美

徐志摩的诗歌里面大量运用了富有生命力的意象,一切动态的事物都能激发出他诗歌创作的灵感,从而传达给我们一种动态美。风掠过的痕迹,白云飘过的影子,低头娇羞的少女,都被他贴切地应用在诗歌当中。如《黄鹂》,诗人眼中的黄鹂美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它迅速的飞上树梢,霎时又展开翅膀,冲破浓密,飞走了。徐志摩多动者的性格使他释放出充分的创作热情,积极地面对一切,他暴风雨式的感情,使他在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偶像时都表现出义无反顾的力量,其过度的精力使他不断地往生命的顶峰攀爬,最终在命运的烈焰中死亡。

三、徐诗意象的人格体现

意象带有诗人的主观感彩,由于每个诗人的个性不同,其在创作中运用的意象也不尽相同。因此,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特意象,我们可以以意象为中介,来窥探徐志摩的人格特征。

(一)皈依自然

皈依自然是诗人获得生命力量的不二法则,徐志摩在大自然当中寻找自己的理想,充实他空虚的心灵。徐志摩的诗歌大体表现出积极乐观向上的特征,但细细阅读,我们就可以体会到一种失落悲观的情绪。在《月下雷峰影片》一诗中,徐志摩为读者营造了一个与人间截然不同的虚幻世界,让读者沉迷于其中,不断的去幻想,于是一种超现实气息向我们扑来。中国当时压抑的社会环境,道德的沦丧堕落,使徐志摩无力面对现实。大自然则为徐志摩提供了一个心灵庇护的场所,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他忘记了尘世的烦恼,并以此来安放自己无所依靠的灵魂。

(二)追求爱的理想

梁实秋曾经说过徐志摩毕生的时间都在为实现一个单纯的理想而努力,即不断地追求浪漫的爱。对徐志摩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爱情,爱情的成功,意味着生命的成功;爱情的失败,意味着生命的结束。爱情伟大神圣,不可冒犯。阅读徐志摩的诗歌,我们可以体会到,徐志摩眼中的爱常常是跟死亡联系在一起的,死亡才是爱的最后归宿。如在《翡冷翠的一夜》一诗中,徐志摩明确的表达到,爱情的强大魅力让他无法呼吸,几乎快要走向死亡。这首诗歌展现的是处于热恋当中女人的自我独白,她完全沉浸在炙热的爱情当中。为了爱情,她放弃一切,即使与当下社会格格不入,跟随心上人进入地狱,也要不断地抗争,勇敢地维护自己的爱情。

注释:

①宗白华.艺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21

②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171

参考文献:

[1]陆耀东.徐志摩评传[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2.

第5篇

[论文摘要]华兹华斯不仅是英国19世纪杰出的抒情诗人,也是有着自己独立诗歌观念的诗歌理论家。华兹华斯主张诗歌的情感、题材、语言和创作目的都要以“快乐”为起点和终点,“快乐”成为其诗学中的核心理念,这就构筑了他独具个性与魅力的“快乐”诗学。在这种诗学观念的指导下,华兹华斯的诗歌充满了一种崇高的自然与人间之爱及其独到的伦理内涵,成就了其诗歌在英国乃至世界诗歌史上的地位,并对当今世界的诗歌与文学创作都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Wordsworth,1770—1850)是横跨两个世纪的英国大诗人,其诗歌艺术和诗学理论是国内外学术界普遍关注的一个热点。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在研究对象方面,“已有的研究涵盖了他的自然观、社会观、民主观、主题性复归、时间性修饰、意象意境、诗歌语言、诗歌题材等众多领域”…;在方法论方面,已经有心理学研究、新历史学主义批评、文本批评、性别批评、西方批评、解构主义批评,这说明国内外的华兹华斯诗歌研究成果颇为丰硕。然而,我们深以为憾的是,人们忽略了华兹华斯对“快乐”的理解与阐释,以及其背后丰厚的诗学意义和伦理价值。而从华兹华斯的诗学理论和诗歌艺术综合来考察,“快乐”无疑是其基本要素之一;无论从其诗学观念还是诗歌艺术实践来看,它都有着潜在的深层内涵,并且维系着其内在的统一性和逻辑性。可以这样说,华兹华斯的“快乐”诗学,在当时英国的历史文化语境下对诗学理论起着拓展作用,对当今世界的诗歌创作与诗歌理论也富有相当的启迪意义。

一、

统一性与逻辑性:华兹华斯的“快乐”诗学

华兹华斯的诗学理论,主要集中体现在《“抒情歌谣集”1800年版序言》和《“抒情歌谣集”18l5年版序言》这两篇长文中。从总体上来说,其关于诗歌创作与批评的理论,主要包括对“情感”、“题材”、“语言”、“创作目的”等几个方面的理解与认识。无论从华兹华斯自己所撰写的两篇序言来看,还是从其诗歌艺术经营来看,“快乐”始终都是其中隐伏的一条主要线索和一个重要的诗学主旨。华兹华斯的“快乐”诗学具有丰富而独到的内涵,主要体现在:

首先,诗歌中的情感应当是一种以快乐为主的情感。华兹华斯认为:“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它起源于在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情感。诗人沉思这种情感直到一种反应使平静消失,就有一种与诗人所沉思的情感相似的情感逐渐发生,确实存在于诗人的心中。……然而不管是一种什么情绪,不管这种情绪达到一种什么程度,它既然从各种原因产生,总带有各种的愉快;所以我们不管描写什么情绪,只要我们自愿地描写,我们的心灵总是在一种享受的状态中。”这是一段常常为人所引用的话,不过,引用者多半是以此来说明诗歌情感的来源,即诗歌往往来源于诗人对于过去生活的一种回忆。其实,华兹华斯在这里所表达的诗学思想远没有那么简单。笔者认为,这段诗学名言中涉及到了这样几个问题:其一,诗歌的本质是一种情感的自然流露;其二,诗歌的创作过程是诗人在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情感向诗歌逐渐迁移并流人诗中的过程;其三,诗歌创作是在一种自愿并且自然的情况下完成的,强调诗歌艺术的自主性与自由度;其四,诗人的情感是愉快的,而诗歌中的情感是诗人情感的流入,可以推断也是愉快的,并且,诗人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是一种享受的状态,自然也是一种愉快的状态。在这四个方面的诗学思想中,最重要的就是“快乐”诗学思想。我们也许应当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诗人能够回忆起来的情感是从哪里来的?其逻辑起点是什么?华兹华斯在《颂诗——忆幼年而悟永生(永生颂)》一诗中这样写道:“儿童既然是成人的父亲,,我就能希望自然的敬爱/把我的一生贯穿在一块。”诗歌对儿童的天性作了高度的赞美。在这首诗中,华兹华斯认为:“婴幼时,天堂展开在我们身旁!/在成长的少年眼前,这监房的/阴影开始在他周围闭合,/而他却是/看到了灵光和发出灵光的地方,他见了就满心欢乐;/青年的旅程日渐地远离东方,/可仍把大自然崇拜、颂扬,/在他的旅途上陪伴他的,/仍有那种瑰丽的想象力;/这灵光在成人眼前渐渐黯淡,/终于消失在寻常的日光中问。” “儿童是成人的父亲”,其理由在于:儿童生活在天堂里,拥有着瑰丽的想象力和与大自然高度的亲和力;更重要的是,儿童总是自由而快乐的,他正是由此与成人区别开来。华兹华斯要表达的真正意思,正如约翰·比尔所指出的那样:“华兹华斯真正要写的是,儿童出A具有创造性的上帝自己;正是神圣自然中保留的这庄严的光辉,才将其周围的世界变成了‘天堂’。”

“也就是说,华兹华斯认为儿童是人间和天堂(上帝)的直接联系者。如此说来,华兹华斯所要回忆的便是儿童时期在天堂里的感觉了,正是它为诗歌提供了一个情感的源头。这样的回忆性的情感同样是快乐的,当然,也包括无拘无束的想象力和与大自然的浑然一体。因此,从逻辑上讲,从儿童时代的天堂之乐到对它的深情回忆,冉到诗人情感的进入诗歌,以及诗歌创作的整个过程,在华兹华斯看来都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而“快乐”则是这种感觉的根本所在。

其次,诗歌的题材就是诗人的情感,在具体的诗歌作品里情感与题材往往是一种一体化的形态。华兹华斯曾经这样认识诗的题材:“题材的确非常重要!因为人的心灵,不用巨大猛烈的刺激,也能够兴奋起来。”他看重的诗歌题材好像只是来源于诗人的心灵与诗人心灵的刺激与震动。当然同时他也认识到:“是情感给予动作和情节以重要性,而不是动作和情节给予情感以重要性。”如此看来,华兹华斯认为只有以情感作为诗歌艺术的推动力,将题材有机地组合成为合理的动作或是情节,才能创作出真正完美无缺的诗篇。而我们要思考的问题是,情感和题材的契合点到底在哪里?我们还是只有从华兹华斯自己的论述中来寻找。华兹华斯曾经这样说过:“只有愉快所激发的东西,才能引起我们的同情。”同时他还曾经这样强调:“没有一种知识,即是,没有任何的一般原理是从思考个别事实中得来的,而只有由快乐建立起来,只是凭借快乐而存在我们心中。”而诗人所能做的是一些什么呢?诗人往往依据人自己的本性和他的日常生活来看人:“觉得到处都有事物存心中激起同情,这些同情,凶为他天性使然,都带有极大的愉快。”我认为,华兹华斯的论述隐含了这样几个问题:其一,诗人对诗歌和生活的态度是人之本性,立足点是自己的日常生活;其二,人(包括诗人)在不断地与外界事物发生作用和反作用,这种相互作用的发生是情感的诱发因素;其三,由于诗人创作诗歌的基点是人之本性和日常生活,诗歌具有着与外界(包括读者)天然的亲缘关系,容易将外界事物演变为诗歌题材,促成诗歌艺术的诞生;其四,外界事物刺激诗人,诗人凭借诗歌与外界发生情感的交流都是由于愉快之情的诱发,而读者与诗歌发生共鸣,引发同情,其最终也是为了获得愉快。由此可见,在华兹华斯这里,题材和情感的契合点确实是诗人内心的快乐。让我们看一看华兹华斯的名诗《我们是七个》的片断:“‘可他们两个都已经死去!/灵魂已升进了天国!’/这些话全都是白说,,/这位小姑娘还是不改嘴:/‘不,我们是七个,’她说。”按照常理来推断,两位亲人离去本应是很悲伤的事情,可是这位小姑娘执拗地坚持她们七兄妹是同在的,其原因就在于那个小姑娘对生死的看法本位于快乐的原则;诗人在此淡化人间的生死,其实质是看到了亲情给人带来永远的愉快。综上所述,从诗歌选取题材的原则、在诗歌艺术的实践以及诗歌客观的艺术感染力、诗歌文本的客观呈现来看,“快乐”都在其中担负着枢纽的作用。

再次,诗歌的语言应当是美丽而富于趣味的。华兹华斯对于诗歌的语言有过一段很精彩的论述,他说:“这些诗的主要目的,是在选择日常生活里的事件和情节,自始至终竭力采用人们真正使用的语言来加以叙述或描写,同时在这些事件和情境上加上一种想象力的色彩,使日常的东西在不平常的状态下呈现在心灵面前·真实地并非虚浮地探索我们的天性的根本规律……使这些事件和情境显得富有趣味。”将这段关于诗歌语言的话和他提出的选取题材的标准结合起来分析,可以发现其中的统一性和相异性:其统一性表现在语言运用的立足点是人之天性和日常生活情节;其相异性体现在想象力的渗入使得诗歌的文本形式又迥异于生活的一般形式,造成诗歌与现实生活的距离,从而获得一种陌生化效果。诗人创作的根本目的,在于诗歌艺术对事件和情境的糅合而具有趣味性,也就是快乐的营造与获得。如果能够与诗歌的情感、题材吻合起来,就可以使得诗歌艺术具有一种统一性。在华兹华斯看来,语言的使用存在一个历史性与现时性的问题。

历史上出现的优秀诗歌创造了优美纯粹的语言,而语言的反复使用又会使其从优美堕为俗滥;同时,语言必须与时俱进,适合人们的Et常现实生活,方能获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为此,华兹华斯认为诗歌语言的使用要合情合理。他说:“我想使我的语言接近人们的语言,并且我要表达的愉快又与许多人认为是诗的正当目的的那种愉快十分不同,……我希望这些诗里没有虚假的描写,而且我表现思想都是使用适合于它们各自的重要性的文字。……这样做有利于一切好诗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合情合理。”如此看来,华兹华斯对诗歌语言提出的要求,其目的在于对人们的现实生活进行真实描写,探索人性的根本规律,传达诗歌应有的愉,追求语言使用的情感性、愉、合理性、生活性的多位一体。

第四,诗歌创作的目的在于使读者能够感到一种少有的愉快。华兹华斯说过:“诗人希望把他的情感接近他所描写的人们的情感,并且暂时完全陷入一种幻觉,竭力把他的情感和那些人的情感混在一起,并且合而为一,因为想到他的描写有一个特殊的目的,即使人愉快的目的。……诗人做诗只有一个限制,即是,他必须直接给一个人以愉快。”。人们之所以喜欢读诗是为了什么?也许有的人认为是为了了解诗人的情感,也许有的人认为是为了寻求一种美感。华兹华斯则明确地指出人们读诗就是为了寻求快乐。诗歌创作是为使人愉快的思想,也明显地体现在华兹华斯的诗歌艺术实践中。其诗作《布莱克大娘和哈里·吉尔》讲述了一个地主和穷人的故事:布莱克大娘不堪严冬的寒冷而去偷地主哈里·吉尔的篱笆来烧火取暖,结果被哈里·吉尔捉住了,大娘向天祈祷哈里-吉尔不再感到温暖,哈里·吉尔终于受到上帝的惩罚,而永远失去了温暖的感觉。这个极具戏剧性的故事掩盖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大娘和地主之间的矛盾本是激烈的阶级矛盾,大娘的悲惨遭遇和哈里·吉尔的奢华生活形成了尖锐的对立,诗人并没有将冲突的解决诉诸血与火的暴力,而是极力加以淡化,借用上帝的力量来惩处人间的罪恶。这样的处理方式的真正用意,在于以“善”感化“恶”而最终达到消泯恶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为了将情感的宣泄导向平静与美善,从而促成读者对诗歌艺术接受体验愉悦感的充分实现。

华兹华斯“快乐”诗学思想体现出了一种比较严密的逻辑性。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其一,华兹华斯把诗歌的情感来源定位于人之记忆领域,强调人之主体感受性与外在世界的交感融合,从而导致了某种情感因素在记忆领域的贮存,期待着诗歌创作的唤醒、重现以及艺术化展现。其二,华兹华斯利用“沉思”来实现情感从记忆领域到艺术领域的转化,诗人以个体之情感来感受、体味人类普遍性情感,实现诗人情感由“小我”向“大我”的提升;“沉思”也体现为诗人寻找特定的艺术媒介,如艺术体裁、语言、韵律等,从而实现记忆领域之自然性情感向艺术情感的转化,并寻求与诗歌艺术媒介的高度契合。

对于情感的表现,华兹华斯用“合情合理”加以调节和控制,一方面是在反抗西方诗学史上对情的压抑的倾向,另一方面合理地“纠正了浪漫主义诗学可能造成的滥情主义”。《我们是七个》和《布莱克大娘和哈里·吉尔》两首诗,对于亲人死去的哀痛以及阶级之间残酷的欺压与迫害,作者对其情感的表露都维系在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较为恬淡、平和的情绪氛围中,并且用理想化的“‘不,我们是七个,’她说”和上帝的惩戒来寻求心理的安慰与矛盾解决的良方;同时也维系了华兹华斯诗学情感的快乐色调及其艺术魅力,显示了华兹华斯极其深厚的诗学修养。华兹华斯的诗学理论呈现出完整的流程性与逻辑性:记忆(情感的贮存)——沉思——创作——合情合理。整个流程显示了华兹华斯既是诗人又是理论家的双重身份,而从“沉思”与“合情合理”的关系来看,“合情合理”昭示了其独立的诗歌主张,即诗歌应该给读者以或教益,“情”与“理”并举;“沉思”不仅体现为情感与艺术媒介的契合,也是“情”与“理”冲突缓解的中介。故而“沉思”与“合情合理”维系了华兹华斯“快乐”诗学的一体性以及创作上的可行性,共同铸就了其“快乐”诗学的美学魅力。

总的来说,华兹华斯“快乐”诗学的基本内涵,就是强调作为诗之基本要素的情感、题材、语言、创作目的,都要有“愉快”的因素,认为“愉快”是诗歌创作的起点也是终点,它维系着整个诗歌创作过程的统一性、协调性、逻辑性;其诗歌艺术文本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愉快之美,完美地演绎了其诗学主张。因此,无论从理论上还是从诗歌艺术实践上讲,华兹华斯终其一生都在极力构建一种具有重大意义与价值的“快乐”诗学。

二、去庸俗化:“快乐”诗学的伦理内涵

华兹华斯的“快乐”诗学涉及到了诗人、诗歌艺术、读者三者的内在关系,而其立足点则是人性之本与日常生活,也就是如何看待生命本身和生命如何存在与怎样发展的问题,即如何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艺术的关系问题。华兹华斯对此发表了极为重要的意见,这种诗学思想以及在其中蕴涵的深厚的伦理内涵,值得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首先,华兹华斯认为人与自然要和谐共处才会有生命的趣味产生。他曾经这样指出:“他(诗人)以为人与自然根本互相适应,人的心灵能照映出自然中最美最有趣味的东西”,同时“诗是人和自然的表象”。这不仅道出了人与自然的真实关系,并且也确认了诗歌作为一种艺术体式同人与自然都具有一种十分密切的关系。华兹华斯认为自己被大自然赋予了一种成功和艺术评论家必须拥有的品质,而他也因这一言论而“名声大噪”l7l720如此看来,自然给人以感化与启迪,人也能感应自然界中美和趣味的东西,二者互相适应,具有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交感性,而诗歌正是二者交感的艺术表征。

从艺术创作上来讲,自然无疑是艺术来源的给养;从伦理上讲,自然往往给人的心灵以净化,使人的灵魂得以超升,摆脱功利的约束而进入自由之境。华兹华斯在《写在早春的诗行》中这样写道:“大自然使我躯体中的灵魂/同大自然美好的作品结合;/我呀,想起了那问题就心疼:/人把人变成了什么?/……/IN下伸展的带嫩芽的枝梢/扇子般地招引轻柔的风儿;/任我怎么样,我不由得想道:/那中间也有着欢乐。”对此可以这样理解:其一,大自然具有净化人类灵魂的力量,也具有一种与人类灵魂亲和的质性;其二,人类离开了大自然面临的只是灵魂的异化,人类脱离了正常人性发展的轨道,就会远离生命的本真形态;其三,在大自然里的一切都是快乐的,那里才是美好的天堂、人间的乐土,人类应该学会像大自然中的生命共同体那样和睦相处、相亲相爱。总之,华兹华斯通过人与大自然的关系给读者留下的伦理学启示是:大自然中的生命存在形式是人类相处的理想模式,人类理应接受大自然的浸染、熏陶,让生命与生命之间和谐相处,抵制功利对灵魂的蒙蔽与异化,从而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其次,人与社会也是一种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关系,人只有在一定的社会中才能生存与发展,社会的发展也离不开人的个性、气质与风采。华兹华斯认为人是社会的构建因子,社会是人类的生存环境,人的个性在社会中得以彰显,同时又要受到社会性的制约。而华兹华斯常常把人和社会的关系上升到整个宇宙的高度,从而在一个人、自然、社会乃至整个宇宙的宏大场阈下来确立人的地位和社会的关系,“华兹华斯意在拓展我们对一个非个人的宇宙之伟大性的激赏,直到我们学会将我们自身界定为所有无数生命中不可分离的一份子,离开了它们,我们将无从存在”。而在这个宏大的场阈关系网中,人以获得愉快为其立身之本,愉快的获得演变为人与人之间的爱和崇高的热情。华兹华斯在《诗行:记重游葳河沿岸之行》这首诗中多次提到“欢乐”:“而在城镇和都市的喧闹声里,/在我困乏地独处屋中的时候,这些景致会给我甜美的感觉,/会使我血脉和顺又心头舒畅;/它们进人我心灵深处,使那些/沉睡着的往日欢乐感情开始”,“欢乐具有的神威使我们目光/沉静,看清事物的生命/……/我在精神上多少次求助于你!/……灵上的图景再次苏醒过来;/我站在这儿,体会现时的快乐,/也高兴地想到在这个时候还将/给未来岁月增添生气和精神/食粮/……/自然也就是我的一切”。这首诗里所表达的思想是极其深刻的:人、自然界、社会构成一个宏大的宇宙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人是自然和社会的中介。因此,人从自然界吸取精神食粮,向深处能够体味人性与生命的存在方式和生存价值,向广处能够反省社会的现时状态。诗人认为都市和城镇的喧闹不适合生命的诗意栖居,而只有向自然朝拜,从那里激发人性之圣洁的爱,从而整合现时的社会矛盾,理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从情感上讲,只有这样人才能获得欢乐;从伦理上讲,只有这样人类社会才能真诚而合理。正是人与自然、社会构成了华兹华斯认识人与社会的关系主线:大自然——人(欢乐)——认识人性、激发圣洁之爱——反观社会、从而构建合理社会,而“欢乐”正是这条主线的情感本体,社会伦理道德则是其潜在的衍生。

再次,人与诗歌及艺术的关系是一种共生共存的关系,人能够从诗歌与艺术作品里获得启示与真理。华兹华斯曾经这样说过:“诗的目的是在真理,不是个别的和局部的真理,而是普遍的和有效的真理”,“诗人唱的歌全人类都跟他合唱,他在真理面前感觉高兴”,“诗是一切知识的菁华”,“诗人是捍卫人性的磐石,是随处都带着友谊和爱情的支持者和保护者”,“诗是一切知识的起源和终结,——它像人的心灵一样不朽”在这里,华兹华斯确立了诗人和诗歌的崇高地位,也就间接地确立了人与诗歌艺术的关系:人要接受诗歌艺术的陶冶,从中获得启示、知识、真理,并且也能认识人性,作一个诗歌艺术的追随者和合唱者。华兹华斯在早期的一首诗中曾经这样歌唱:“诗人给我们崇高的爱和关心,/愿他们永远受到祝福和称颂,/他们神圣的歌使世上的我们/生活在真理和纯真的欢乐中。”从这里可以看出,华兹华斯给诗歌与艺术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不仅是艺术上的要求,并且是伦理上的要求。他认为读者要从诗歌艺术中获得真理和崇高的爱,从而构建个人灵魂的底蕴,再以此升华开去,使得整个社会都统筹在真理、爱和关心之中,如此,个人、诗歌艺术、社会都将为欢乐所充满,并且获得理想的发展模式。

第6篇

关键词:希尔达・杜利特尔 诗歌 女性主义思想

在整个诗歌领域,希尔达・杜利特尔(Hilda Doolittle,1886-1961)一直被人们誉为优秀的意象派诗人之一,然而通过阅读不难发现,在她的诗歌中,女诗人凭借自己特有的创作眼光,通过对自然景物和现象的细致描写,把生态女性主义思想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将女性主义与大自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将自然看成是女性主体与欲望的投射。通过这些诗歌我们不难看出诗人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打破传统主流文化中对女性的定位。然而迄今为止,受文化发展背景及文化地域的影响,我国学者至今没有对这一领域进行分析,这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生态主义进步和文学批评主义的发展和进行。因此,本篇文章从生态女性主义中的批评理论角度出发,对H.D.进行解读,对其诗歌中女性与自然的关系进行深究,揭示女诗人渴望解放女性,解放自然的愿望。

一、生态女性主义在H.D.诗歌中的体现

在整个生态女性主义理论形成过程中,其基本组成元素是自然和女性,并且这两者之间拥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的研究,应从上古时代开始,在当时,女性孕育、繁衍及滋养后代被认作为女性具备的天性,人们在对其开展研究时,习惯性将女性的这一功能与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联系在一起。而在西方的古希腊神话中,人们使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大地比喻成女性,将土地比喻成女性肌肤、水系比喻成女性身体中的血液、矿藏比喻成女性子宫中孕育的孩子。

受生产力水平的影响,早前的人类对自然界始终存在着一种敬畏心理,因而人类开始崇拜具备繁殖能力的聚集群落中的女性;然而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之情也逐渐开始弱化,男性逐渐占据了劳动的主导地位,再加上人类野心的不断膨胀,对自然界的统治与征服也提出了新的目标,女性的地位也由此受到影响,最终屈服于男权主义之下。

H.D.在开展诗歌创作时,孕育生命的“母体”或“子宫”成为其诗歌创作的主要源泉,女诗人作品中所包含的思想感情,与大地这个“母亲”有着直接联系,其诗歌题材不乏自然景物。在其诗集《海园》中,女诗人结合自身童年的回忆,将自然界中的石岸、森林、鲜花等进行了深刻细致的描写。而在H.D.的创作意识中,习惯性地将人与自然安排在荒凉贫瘠的地方,而通过深究不难发现,作者对这些场景的安排并非偶然,而是女诗人对男性主流文明的讽刺与嘲笑。在这一思想体现上,尤以H.D.的《城市》为代表。在该诗中,女诗人将厌恶城市的情感清晰地流露出来,例如女诗人将城市比喻成多条结构相似的街道,将城市人比喻成丑陋的灵魂,将城市的房屋形容成没有任何美感。这些语句在表达女诗人对城市生活环境厌恶的同时,也表达了她渴望挣脱家庭束缚走向狂野大自然的强烈欲望。例如H.D.在《山林仙女》这首诗中就这样写道:

翻卷起来吧,大海啊――

把你的松针翻卷起来吧!

把你那大堆大堆的松针

向我们的礁石上泼过来吧!

把你的绿色也往我们身上摔吧――

让我们被枞叶的漩涡覆盖吧!

在这篇简短的诗歌中,诗人通过比喻的修辞手法,将“山林”比作“大海”,并结合着诗歌意境,对景物进行了拓展,如将“松针”比喻成“绿色的波浪”,将“我们”比喻成海边的“礁石”,而在这些景物的描写中,诗人将这些惟妙惟肖的景物与自己的情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与此同时,在H.D.的诗歌中,自然景物并不是唯一的描述对象,自然界的山山水水及自然天气都是诗人的创作对象。

从H.D.的诗歌中不难看出,在她的思想意识中,女性与自然之间天生有着紧密的联系,与男性相比,正是这种紧密联系,让女性更加亲近、向往大自然。与人类社会相比,自然万物是平等存在的,是没有等级之分的,人类在大自然中生存,作为自然中的一份子,应该顺从自然,与大自然中的其他万物和平共处,而不是凌驾于自然之上。

二、双性同体思想在H.D.诗歌中的体现

双性同体这一概念的提出,最早见于西方文学。早在古希腊时期,著名思想家柏拉图就对这一思想进行了分析,他认为双性同体是人类生存中最理想、圆满的状态。与此同时,在对双性人进行解释时,柏拉图认为双性人在没有的驱使下,能把力量和热情投入到更有意义的行动上。

而在H.D.诗歌中,她将这一理想化概念变成了现实,在诗歌中表达了自己希望两性和谐相处的愿望,并通过具体的方式,将这一抽象理念准确地描绘出来。与传统写作方式不同的是,女诗人在描写自然与女性身体的过程中,将自然看成是女性主体与欲望的投射。在H.D.看来,符合传统审美标准的家庭花园所拥有的“美”是无法评估的,是令人“窒息”的,而女诗人自己所渴望的美则是更为活跃、更充满野性的狂野的美。

在《花园》这首诗中,女诗人就对传统意义的美进行了挑战:

你如此清晰,

玫瑰,刻在岩石里的玫瑰,

就像雹子般坚硬。

我能从花瓣上刮下颜色,就像

从岩石上刮下斑斓的色彩。

假如我可以折断你,

亦或我可以折断一棵树。

如果我可以动,

我可以折断一棵树,

我可以折断你。

在传统的对玫瑰的描写中,玫瑰一般都被认为是花中贵族,在人们的印象中始终是“高贵”、“华丽”、“脆弱”的,因而人们在描写玫瑰时,习惯性地将玫瑰与女性的柔美气质联系在一起。但在H.D.的笔下,诗人将玫瑰比喻成“雹子”般坚硬,是不可接近与触及的,与传统玫瑰相比,岩石裂缝中生长的玫瑰,除了具备朴实、清晰、坚硬的外在形象外,更具备天然、纯洁的内在吸引力。而无论是在人类的思想意识里还是在自然界,人们在谈及玫瑰时,习惯性地将其与“女性”或“爱情”联系在一起,因而在很大程度上,玫瑰留给人们一种“娇小”、“脆弱”的形象。在H.D.看来,传统意义上的玫瑰都是花瓣稀少、刺人的、瘦削与饱受蹂躏、不为人珍惜花。然而在她的诗歌《海玫瑰》中,诗人打破了传统玫瑰留给人们的印象,通过大胆想象的方式,把“玫瑰”这种花从花园里解救出来,歌颂玫瑰的时候,又赋予了它们全新的审美与意义。

玫瑰,刺人的玫瑰,

饱受蹂躏,花瓣稀少,

瘦削的花朵,单薄,疏落的叶子。

比一根茎上唯一的

一朵淋湿的玫瑰

更为珍贵――

你给卷入了海浪中。

开不大的玫瑰

叶子这样小,

你给扔到了沙滩上,

在风中疾驰的

干脆沙粒中

你又被刮了起来

那芬芳的玫瑰

能滴下这样辛辣的,

凝于一片叶子中的香气?

从这首《海玫瑰》中我们不难看出,诗人通过自己对玫瑰的独特理解,对玫瑰进行了重新诠释,赋予了玫瑰新的“形象”,并由此体现出女诗人在创作中摒弃传统文化中女性温柔形象的统一定位,通过对女性的突出来改变人们对传统女性的形象认识。此外,诗人在《海玫瑰》中,凭借自己特有的语言描写,赋予了玫瑰阳刚之气,将伍尔夫“雌雄同体”的主张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进而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女性主义批评对审美的要求。

三、总结

综上所述,在文学作品的发展、创作历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验的积累,艺术与自然之间呈现出息息相通的关系。在H.D.的诗歌中,大自然带给女诗人的不仅是一些创作灵感,更是给予了女诗人艺术真谛的抽象理念。换而言之,H.D.的诗歌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自然的“复制”,同时也是对自然万物的“投射”。 H.D.在她的诗歌中,将自己对自然界的喜欢、牵挂、热爱全方位地表现出来,并通过对自然事物的刻画与呈现来表达自己对女性不平等社会地位的强烈不满,即是对“父权制”下男女社会地位严重不平等的强烈批判,并由此抒发作者对人与人、人与其他生物体的平等追求。

参考文献:

[1]王薇.希尔达・杜利特尔对男性神话的改写――H.D.诗歌中的“海伦”形象[J].贵州师范学院学报,2011(01).

[2]南宫梅芳,朱红梅,武田田,吕丽塔.生态女性主义:性别、文化与自然的文学解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

[3]王薇.论希尔达・杜利特尔及其意象派诗歌《山林仙女》[J].贵州教育学院学报,2009(04).

第7篇

关键词:华兹华斯;英国文学;诗歌;自然

中图分类号:I1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1-0100-01

长期以来,我国对华兹华斯的研究一般认为华兹华斯是一位消极的浪漫主义诗人,认为他的诗歌反映了对现实的不满,他生活于山水之间,过着一种逃避现实的生活,因此,华兹华斯是消极的。在中国传统文化观念的作用下,研究者总是会将华兹华斯与陶渊明进行比较,这几乎成了中国学术界对华兹华斯研究的特色。但在今天,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华兹华斯的文学成就,从他的诗歌的内部挖掘出更加本质的东西,我们认为,华兹华斯的诗歌所反映的恰是一种对人类理想社会的追求,一种对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

华兹华斯生活在英国工业革命大发展时期,他感受到了大工业革命剧烈地改变了英国的社会经济基础,带来了生产力的飞速发展,而工业化在给人类带来物质富裕的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危机。华兹华斯十分敏感地觉察到了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所带来的灾难,面对物欲横流的社会现实,华兹华斯在思索,在寻找一条拯救人类文明的路,他希望人类在物质生活富裕的同时仍能拥有完美的精神生活,他用自己的诗歌来追忆、赞美人类曾经拥有的美好精神家园。在诗歌创作中,华兹华斯总会借山水、自然抒怀,表达自己的情感与向往,因为他认为大自然是纯朴的、真实的,就像人类原初纯净的精神家园一样,因此人类只有回归自然才能重获纯净的精神世界。华兹华斯并非消极地隐匿于山水之间,而是在借山水自然给人们一种启迪,让迷失自我的人重获新生。

华兹华斯作为一位自然诗人,他走过了从“描绘人类中的大自然”到“描绘大自然中的人类”的创作道路。在华兹华斯诗歌创作的早期,他主要是描绘人类中的大自然,这是一幅人类赖以生存的大自然的美丽景象,大自然恒久美好而博大精深,充满爱心;它纯朴、安详,没有纷争,没有浮华背后的堕落。诗人借这大自然映射出人类原初纯净的精神家园。人类在这广袤的大自然中生活,与大自然为伍,沐浴着大自然的圣洁与美好,生活虽简朴却很安逸,充满诗情画意,还有那飘荡在风中的晚祷的钟声,这种恬然的生活也透示出了人类原初美好的精神世界。诗人希望借此告诫生活在工业化社会中的人们能继续保持人类原初时所拥有的美好的精神世界,诗人希望人类永远生活在美好之中。

随着华兹华斯诗歌创作的不断成熟,他从描绘“人类中的大自然”转向描绘“大自然中的人类”。也就是说,诗人的创作重心从偏自然转向了重人类,于是在他的作品中出现了许多栩栩如生、血肉丰满的典型人物,反映出诗人创作思想的日趋成熟,积极人生观的日渐形成。《孤独的割麦女》便是诗人这一时期所创作的一首的典型佳作。表面看似孤独的割麦女,其实内心并不孤独,她纯朴、善良、勤劳、坚强,这正是人类本质精神之所在。她歌颂了在的大自歌颂然中一边劳作一边歌唱的割麦女,她的歌声提醒着人们人类所曾经有过的悲哀,在告诫人们不要重蹈覆辙;这歌声也道出了人类的前途终会是光明的。她的歌声听似忧伤,却充满哲理,以至于是那么地受人欢迎,让人们驻足而听,尤其是那些疲于纷争的人们。她的歌声是有思想有内涵的,在呼唤人们摆脱人性弱点的束缚,重获完美的人性,因而远远胜过了夜莺和杜鹃的歌鸣。她不仅用无尽的歌声不断地警示人们,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如简单朴实的田间劳作召唤着人们重回完美的精神家园,重树完美的人格。诗人通过她的歌声呼喊出自己内心的最强音,召唤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们摆脱工业化后的种种精神痼疾,重获完美的人性,重树完美的人格。

华兹华斯不仅是一位自然诗人,更是一位人类诗人。因为他虽描写自然,但更描写自然中的人类;他关心自然,但更关心人类;他爱自然,但更爱人类。他希望生活在物质富裕时代的人们也能同样拥有完美充实的精神世界观。但华兹华斯毕竟生活在18-19世纪时期的英国,他有着自身的时代局限性,他向往人类未来的理想社会,憧憬人类未来的美好生活,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真正地去实现,因此他常常借自然来托物抒怀。在他看来,自然是纯净的,人类只有回归自然,才能重获纯净的精神世界。这在我们今天看来确实有着极大的历史局限性。但华兹华斯诗歌创作是希望消除当时特定的社会环境下所产生的种种精神痼疾,却是积极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华兹华斯有着一种积极的人生观,他在努力追求着人生中那种崇高而伟大的幸福,而不是一种物质利欲下的庸俗的幸福。也许这一点正是我们今天在重读华兹华斯的诗歌时所应该看到的。

参考文献:

第8篇

关键词:田园 自然 取材

罗伯特•李•弗洛斯特(1874~196),一生获过四次普利策优秀诗歌奖,是迄今仅有的一位。他的诗,在美国各阶层拥有广大的读者群。他的诗歌在形式上与传统诗歌相近,不像浪漫派、唯美派那样矫揉造作;不追求外在的美,往往以描写新英格兰的自然景色或风土人情开始,渐进哲理的境界,朴实无华,细致含蓄,耐人寻味。

弗罗斯特的诗可分为两大类:抒情短诗和戏剧性较强的叙事诗。弗罗斯特的抒情诗主要描写了大自然和农民,尤其是新英格兰的景色和北方的农民。这些诗形象生动,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他的叙事诗一般都格调低沉,体现了诗人思想和性格中阴郁的一面。弗罗斯特的自然观比较复杂,他把自然看成是一个善与恶的混合体。因此,他的诗一方面描写了大自然的美和自然对人类的恩惠,另一方面也写了其破坏力以及给人类带来的不幸和灾难。

《白桦树》一诗,写一般人总想逃避现实,但终究要回到现实中来。《修墙》写人世间有许多毫无存在必要的有形和无形的墙。除了短篇抒情诗外,还有一些富于戏剧性的稍长的叙事诗,刻画了新英格兰乡间人物的精神面貌,调子比较低沉,亦颇有特色。在格律方面,弗罗斯特爱用传统的无韵体和四行体的各种变体,时常押韵,在节奏上具有自己的特色。

弗洛斯特的代表作《未选择的路》,有着特别的意蕴,是一首哲理抒情诗。它表面平易,实则蕴含深邃的哲理;看似倾诉个人经历,实则表达人们的共同感受,正是借写自然界的道路来表达对于人生之路的思考。在这首诗里,弗罗斯特抓住林中岔道这一具体形象,用比喻的手法引起人们丰富生动的联想,烘托出人生岔路这样具有哲理寓意的象征。诗人选择的是人们司空见惯的林中岔道,来阐发如何抉择人生道路这一生活哲理的。诗人以含蓄清新、别具匠心的艺术风格再现出优美的自然风光,并且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写,反映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波澜。诗人是通过优美的意境创造和浓郁的抒情表达把哲理隐含其中并传递给读者的。这首诗描绘的是一个面临选择的人和他进行选择时的心态,至于选择的具体内容并没有写出,诗人的着眼点是选择本身。每一个读者都能够在这首诗中发现自身的生活体验,理解其中的哲理内容。因为,这首诗具有内涵的开放性,犹如一个巨大的构架,其中的内容有待读者去填充,在其中回顾自己的人生之路,从而受到触动而引发深深的思索。

在形式上,他不赞成自由诗,尽管他后来也偶尔打打这样的网球,例如:早期的《火与冰》已经很像自由诗。然而他始终重视“句子的音响”,他的诗行节奏,常用“松散的抑扬格”,有些韵式,经过精心的设计,例如:《雪夜林边暂驻》。他的语言,不尚夸张,不事雕琢,力求从“今日听到的”民间活的口语,方言汲取淳朴、清新,富干生命力的营养,《牧场》可认为是最好的例证。弗洛斯特不仅善于抒情,也善于叙事。他的叙事诗多采取独白或对话的形式,直接使用经过提炼的口语、方言,有节奏、无韵,富于戏剧性,常常像是一出出的独幕剧。《雇工之死》是弗洛斯特叙事诗的杰出代表作,曾被当作独幕剧搬上舞台演出而获得很大成功。这首诗描绘了三个人物,被刻画得最充分的是那个没有出场的、劳碌一生、已经精疲力竭以至终于死去的雇工。他贫穷而自尊,宁愿出卖劳动力以维持残生,也不卑躬屈节去乞求身为银行董事的阔兄弟的怜悯,劳动时全力以赴,对别人十分关心,诚实,然而愚昧。老了,像被挤干了的柠檬,走投无路,无家可归,甚至可能死无葬所。由于心灵高尚而优美动人的,是那位女主人玛丽,温柔、善良、对同类满怀柔情,代表了弗洛斯特所标榜的爱。而沃沦,作为雇主,尽管按我们的划分阶级标准看,只是个雇佣少量季节工而并不富裕的上中农,却仍然具有一个雇主的精神特征。当他想到那位雇工时首先想到的是对自己有用无用。像《爱与问题》一样,弗洛斯特常用社会最小的细胞――家庭象征全社会,在《雇工之死》这首近200行的叙事诗里,他写的是美国农业地区一件细小的生活插曲,却反映了整个国家的一些重大问题,贫困劳动者的窘境,金钱支配下的人际关系,等等。弗洛斯特的诗,无论是抒情诗或是叙事诗,都仿佛是一幅幅素净的水墨画:质朴无华,淡而有味。

弗罗斯特认为,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大自然和宗教一样重要。他坚持在平淡的日常生活领域开拓诗歌的境界;他说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诗人。他认为现实主义有两种:一种是把大量带有脏土的土豆出示在人们面前,以表明那是真实的土豆;另一种则满足于刷洗干净的土豆。他说他倾向于第二种,在他看来,艺术的作用就在于净化生活。弗罗斯特用他的诗歌净化的自己和他人的生活。读他的诗,你会感到他那被净化的了的像水晶一样的生命。他那与众不同的体验找到了他与众不同的表达。从他那许多好诗中,你会听到源自生命的富于伸缩性的语调,那是弗罗斯特自己特有的朴素自然的语调,是从他的心里流淌出来的。他在生活和写作中不事夸张,不装腔作势,弗罗斯特的诗歌给人的一种强烈感觉是在平实描写之后出现的无穷无尽的难以阐释的意韵,你分明感觉到“此中有真意”,但是“欲辩已忘言。”

有些评论家说弗罗斯特算不了一个诗人:渊博、深奥、玄妙等现代派的特色在他的诗中找不到;有的说他一味地写田园,没有重大社会题材进入他的创作视野,说他是一个逃避主义者。但弗罗斯特没有因为那些非议改变自己,他在自己认定的艺术道路上往前走,用他的话说:赶时髦和诗创作是两回事,诗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人格的一部分,信念的一部分,是自己生活经历中最宝贵的一部分。诗创作必须走自己的道路。

综上所述,弗洛斯特的诗作通过对我们身边自然景物的平时描写,展现出其深刻的洞察力,注意引起人们的联想,把理性与情感融于诗之中,深化了诗的意蕴,给人以丰富的启迪。

参考文献:

[1].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南开大学出版社,1994。

[2].程爱民:《20世纪美英文学论稿》,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3].宁倩:《美国文学名家》,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3。

[4].张曼仪:《现代美英诗一百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霍雅楠,河北行政学院基础教研室。

第9篇

1、华兹华斯——上帝创造人

在基督教、泛神论和卢梭的影响下,华兹华斯把人和自然看成是上帝的创造,认为人类以及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有神性。他把人的个性、人类社会、自然界都看作是上帝意志的体现。华兹华斯认为农民和儿童都是上帝的使者,因此,他同情农民,赞扬儿童。他认为,人的善良会被时间和世界磨灭,而我们最需要找回童年时期的美好、天真。他的那句“儿童是成人的典范”便成了名言佳句流传世间。华兹华斯的笔下,吟咏大自然寄寓于赞扬最接近自然状态的人,《孤独的割麦女》恰好体现出这样的特点。诗人把割麦少女的形象置身于广阔的田野上—一位充满活力的姑娘“独自在那又割又捆”,“举着镰刀弯腰下去”。在这个场景中,人与大自然和谐地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华兹华斯认为,像割麦女这样的人的本性,幸好没有被资本主义自私、虚伪、反自然的城市生活所异化,也只有返这样的真,受这样的朴,方可同自然界的美达成一致。受西方人文精神影响。在华兹华斯《黄色的水仙》中,读者可以体会出作者的心情及其人生哲理。湖边一片金灿灿的水仙,在微风中起舞,此景令诗人着迷,且这种欢乐的精神感染了诗人。此时,黄水仙可看作是一种精神状态,一种处世态度。因此,在诗人情绪低落,感到空虚时,这些水仙花会突然映入诗人眼帘,使得诗人眼前一亮,撩拨起思绪的活力,并烙在诗人内心的最深处,此时的作者积极乐观,与大自然一同呼吸。

2、王维——友谊和禅机

王维写了很多送别诗来倾诉自己对朋友间难分难舍的情谊,可是仕途道路上的挫折令他在之后的生活中去更多地描写了大自然的风光,从而体现出他的不得志与压抑。王维深谙道教和佛教。道教认为妨碍“天人合一”的是人的欲望、情感、理性等主观感情,这是区分人与自然的特征。佛教教义与道教相似,是要求人们消极对待人的欲望和情感。佛教教义认为,正是由于人的情感和欲望,才导致了人在现实世界里所受的各种苦难,从而达不到思想上的超然。因而,当王维在描述自然景物时,几乎不表现出人的情感,在他的的山水组诗辋川二十景中,似有若无的佛光禅影多处得以体现,他借助景物风光隐寓禅意。此外,王维的诗作创作还受到禅宗思想的影响。尤其是中年以后,王维受其影响越发深重,但他很少或几乎不表露自己的情感,只是欣赏自然美景。正如他所写到的那样“中岁颇好道”(《终南别业》),或许他只关注“道”,而非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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