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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女性,动作片,女性主义
“动作片又称为惊险动作片,是以强烈紧张的惊险动作和视听张力为核心的好莱坞影片类型。”[1]作为类型片的一种,动作片通常都具备有巨大的冲击力、持续的高效动能、一系列外在的惊险动作和事件,常常涉及追逐、营救、战斗、毁灭性灾难,比如大自然带来的洪水、大火等灾害。其一系列核心动作段落的设置,如搏斗、逃亡、激烈的动作,惊人的节奏速度和历险的英雄等,都是为观众提供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因此,好莱坞动作片中的女性也往往被设置成视觉观看的对象。当然,从纯粹花瓶式的存在到“男性化”角色的设置,再到近年来隐约显现的女性主义意识,动作片中的女性也有着丰富而多变的角色内涵。
一
在早期经典“历险”动作片(20世纪20至50年代)中,女性大多只是男性的附庸品和相互争夺的战利品,她们的存在更多地是为了突出男性地位的高尚、体现他们拥有浪漫情怀的见证。如《人猿泰山》中的女主角简,虽然有女主角的身份,但她从头至尾都只是扮演着被坏人抓住等待英雄来搭救因而凸显英雄超凡能力的有力证明。
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和世界地位的提高文学艺术论文,表现英雄主义、美国梦等好莱坞主流意识形态的动作片逐渐增多并形成主流,其代表就是持续到今天还在继续拍摄的赫赫有名的“007詹姆斯?邦德系列”。这个时期的好莱坞动作片中,主角永远被设置成一个白人男性,他足智多谋、沉着冷静、身手敏捷、勇往直前、帅气风流并且有着拯救世界和人类的正义感与责任感,他代表了西方世界“白人至上”和男权主义,而第三世界和非主流种族以及女性永远都只能成为陪衬。因此,女性在此类动作片中一般都是花瓶,最典型的就是“007詹姆斯?邦德系列”。最早第一部是由肖恩?康纳利主演的《铁金刚勇破神秘岛》,其中乌苏拉?安德丝饰演Honey Rider饰演了第一代邦女郎,在电影后半段以当时认为性感尺度的泳装现身,从此奠定了邦德女郎性感花瓶的地位论文格式模板。詹姆斯?邦德是永远的詹姆斯?邦德,而邦女郎却是走马观花地不断变化着,其中包括雪莉?伊顿、霍纳尔?布莱克曼、戴安娜?瑞格、郎伊莎贝拉?斯科露波、苏菲?玛索、哈里?贝瑞,甚至包括中国的杨紫琼。“邦女郎”的变化,既能用固定的詹姆斯?邦德的魅力来满足观众对类型电影的模式需求,也能用不断变化的新鲜女性面孔来满足观众对创新元素的需求。
劳拉?穆尔维曾经分析过好莱坞电影中的三种“窥视”模式,按照她的观点,女性在好莱坞电影中或者被影片中的男性窥视、或者被站在摄影机位置的观众为了满足其“窥癖”而窥视、或者作为一个客观存在的对象而被窥视,永远处于弱势地位。这种现象,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好莱坞动作片中,尤其严重。所以,此时期好莱坞动作片中的女性,总是以“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出现,而且性情柔弱,完全符合男性的传统审美观。
二
当然,随着女性社会地位的提高和女性主义理论的兴起,不管是影视制作者、影视评论者还是观众,都慢慢注意到这种“花瓶式”女星的局限性,开始对动作片中的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人们渐渐发现,邦女郎开始有头脑、有肌肉了。风情万种兼阴险冷酷的苏菲?玛索出现在银幕上,成为公认的“最成功的邦德女郎”,这从某种意义上给传统的007时代划上了句号。然后,我们又看到了杨紫琼,这位用枪和肌肉说话的女性出现在007中,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主流社会意识形态的转变。而这些文学艺术论文,也只是个开始。随着女性意识的逐渐觉醒,越来越多的女明星朝着武打女星的方向奋斗,除了要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如男性一般勇猛的凶狠打斗也成了众多女星的追求。
女星男性化的角色设置意味着女性地位一定程度的提高,但是按照女性主义的观点来看,这种抹杀了女性性别特征的设置仍然是对真正的女性精神的背离。当吉娜?戴维斯站在海盗船上手执利剑、梅丽尔?斯特里普在《狂野的河》中疾速迎击对手、莎朗?斯通一副《你准备死吧》的气势、辛迪?克劳福特从飞驰的火车上跳上跳下……我们发现,往昔只对动作男星要求的“无限放大自己的肌肉和力量、永不言累的精力和一板一眼的打斗”,现在同样也适应于这些想要进军动作片的女星身上,她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练得和那些大块头一样,在银幕上要会狠会打,而她们的女性特征却荡然无存。在这些动作片中,女性代替男性成为拯救世界的主导,但遗憾的是,她们走的却是在模仿那些男性英雄同样的道路,在这个以男性规则为最高准则的世界中,女性的“自我”在不断迷失。
三
20世纪90年代以后,世界影坛兴起一股“暴力”动作片的浪潮,这一美学思潮不仅赋予好莱坞动作片更刺激的视觉效果,更为动作片中的女性开辟了新的发展空间。女性暴力动作电影作为一个电影研究对象首次进入人们的视野应该是从90年代初的《末路狂花》说起,在这部女性动作电影的经典中,两个女人以纯粹的暴力方式自我表达,她们结伴抢劫、杀人,一路逃亡,直到最后毅然驱车冲下悬崖,最为对社会最后的抗议,而引发这一连串暴力行为的是男性对她们的,这也成为了女性暴力的一个成因——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20世纪初英国的一位伟大女性就提出:“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女人就可以平静而客观地思考,然后用小说、诗歌的形式写下自己这一性别所见到的像蛛网一样轻轻地附在人生之上的生活。”[2]弗吉尼亚?伍尔芙的预言终于在今天实现了,女性在动作片中终于也可以真正凭借自己的优势来控制男性、战胜男性。更为重要的是,在和男性的对抗中,动作片中的女性展示了自己性别的特点和优势:《黑客帝国》系列打造出的崔妮蒂,将多伦多的顶级模特凯丽?安妮?摩斯调教成一位外形冷酷到了极点的女战士文学艺术论文,相对于她的骁勇善战而言,观众更认可的,是她作为女性的柔韧和坚持。《霹雳娇娃》中,男性被摆在了一个需要天使来营救的弱小地位,影片中那位年过四十的堕落天使既能在关键时刻一袭黑衣黑裤、手持双枪从屋顶一跃而下,完成“美女救英雄”的使命;也会在闲暇时开着跑车去海滩冲浪、或是穿着裘皮在家中评品红酒。而在昆汀?塔伦蒂诺的《杀死比尔》系列中,冷艳性感的好莱坞女星乌玛?瑟曼饰演一个不远千里执行复仇计划的血腥新娘,本片的成功,不仅让乌玛?瑟曼咸鱼翻身,再尝走红滋味,同时也让她成为影迷心目中最冷艳最冷酷的银幕女英雄。然而即使是这位最冷酷的杀手,就在面对自己一直寻找的仇敌比尔的时候,一声女儿的喊叫“妈妈”,让这位冷酷的杀手顷刻扔下了手里的刀,重归了一位温柔的母亲论文格式模板。女性不但是女性,同时,女性还兼有母亲这一伟大的角色,而这一点是最能体现女性自我的身份。所以说,真正的女性在动作片中的发展,不应该仅仅只是可以替代男人的女人,同时也更应该是女人自己。“成为自己”,越来越成为动作片中女性的追求,她们不但要具有能与男性相对抗的外在,更要坚持的是女性的自我真实。
四
女性主义经历了“从女权主义到女性主义再到现在的女人主义”的发展,女性在动作片中的地位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纯粹的血腥与暴力已经不能成其为动作片占领电影市场的制胜法宝,女性的加入无疑是给动作片注入了不一样的活力。在女性动作片中,女性独有的温柔和人性暴戾的矛盾将会是一个不同的亮点,如果能在动作片中很好的将这一矛盾结合起来,让女性既能拥有完成不可能任务的超凡能力又能不失女性独有的温柔、体贴、品味生活,这样兴许是动作片中的女性能够继续走下去的一条道路。
21世纪的女性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女性解放的目的是为了寻求自由、独立和幸福感,而不是为了把男性贬为“第二性”,更不是为了给自己戴上一个虽然闪烁着光环却是枷锁的“女权主义”的笼头。同样,在动作片的发展过程中,女性意识要追求的并不是要练就与男性一样的发达肌肉和不死的健身文学艺术论文,在充分运用自己智慧的同时,女人还是要做回到女人自己。女人有懂得享受的权利,也有用自己双手去为自己打拼的义务。现代女性主义追求的是一个没有成见、没有歧视、更为公正、更富于人性的理想社会,建立起更为和谐、健康的两性关系,开创一个适于女性发展的社会环境,争取建设一个平等的、体现人道主义精神的新世界。所以,动作片要继续发展,必须得在结合女性意识的发展前提下,赋予动作片中的女性不一样的性格和魅力,让她们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更具有人性。
需要注意的是,作为视听艺术的代表,电影永远不能抹杀的一个内在要求就是对“视觉享受”的追求,正如劳拉?穆尔维所说,“看本身就是的源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女性在电影中的存在首先就要满足观众视觉上的审美需求,尤其是在特别看重视觉刺激的动作片中,女性很难改变自己“被观看”的属性,这就使动作片中的女性主义追求永远成为一个悖论。
[参考文献]
[1]蔡卫,游飞.21世纪中国影视艺术系列丛书—美国电影研究[M].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
[2][英]弗吉尼亚?伍尔芙.一间自己的屋子[M]. 王还,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论文关键词: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困境
在上个世纪80年代.随着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传人,我国的女性主义文学创作与批评开始真正意义上“浮出历史地表”.到了90年代.两者共同创造出了空前繁盛的文学景象。然而作为21世纪中国女性文学批评的主流,西方女性主义批评在中国语境中逐渐显露出一些问题与局限,造成当代女性文学批评与研究的困境。
一、传统境遇下的历史困境
母系社会之后的历史,毋庸赘言是男性的历史,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妇女始终是一个受强制的、被统治的性别”…,她无处言说,也无人倾听,更无人评说,她是灿烂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缺席者,女性作为一个性别群体在封建社会中只是被抹杀与被掩盖的对象。她们“势必生于黑暗、隐秘、暗哑的世界.生存于古代历史的盲点。”在同样的历史境遇中.西方为反抗菲勒斯中心的压迫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女权主义运动浪潮,使女性主义发展和成熟起来,同时它也是西方人权运动的一个分支.它是在西方人文思潮的发展中所派生出来的,它完成了从人的自觉到女性的自觉,从人的解放到女性的解放,所以西方的女性主义是合乎历史发展规律的产物。而中国的女性解放总是同各时期的社会问题和革命目标相联系,妇女的求解放、求独立、求自由、求平等诸意识始终同被压迫的阶级意识、革命意识交融在一起。
民族解放和阶级斗争是女性解放和性别问题的大前提。中国从封建社会直接过渡到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又承受着落后就要挨打。受人侵略和民族兴亡的巨大压力。随后又处于反抗阶级压迫的动荡的社会变革之中.也就是说女性的自由与权力问题是男性也没有解决的,整个民族都没有独立的人权.又何谈女性呢?解放后,虽然民族独立的问题解决了.但中国一直倡导的理论认为阶级是超越性别的,“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阶级的解放又成为了妇女解放的必要前提.因此妇女问题还是被阶级的问题所覆盖。到了90年代,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的召开为中国的女性问题提供了新的契机,也掀起了女性文学创作与研究的浪潮.但这次女性热潮仍不以解放为目的,基本不触及体制。而是以文化的启蒙和研究为特征,主要表现为学术界对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介绍。可以说在中国从来没有一个独立的妇女解放运动,它缺少像西方女权运动那样的一个历史契机,或者说是政治契机。它缺少一个把女性问题相对充分展开的时间和空间,它与中国的妇女生活实况是基本脱节的。刘思谦在《“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纪程》一书中就说:“我国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自发的、独立的妇女解放运动。妇女的解放从来都是从属于民族的、阶级的、文化的社会革命运动。”所以无论我们是否承认,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无论在过去还是今天。始终都游离于“主流批评”之外,套用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我们或许可以形容女性文学批评为“第二批评”。因为它始终只是西方的舶来品。历史缺失的困境是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大背景。
二、西方霸权下的理论困境
由于西方的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经过长时间的建构,系统性强。覆盖面广。发展的比较成熟,而中国的女性文学研究一直就缺少产生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背景和土壤,所以她从西方获得的女性主义文学的体系、概念,几乎是关于这门学科的全部内容。不止女性文学批评,20世纪的中国文学理论的发展都与西方的文学理论相联系。刘若愚在其著作《中国文学理论》中说:“除了那些纯粹由传统批评家所主张的理论之外,我将不涉及20世纪中国理论.因为20世纪的中国理论受西方影响的主宰,不是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就是。20世纪的中国理论与具有独立批评思想的传统中国理论没有相同的价值和兴趣。”随着中国社会向西方的全面开放与学习。西方理论进入中国也成为了一种文化的必然。到了20世纪末.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一些理论话语已经为中国女性文学研究者所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出现了大量的研究论文,在这些文章中充满了缄默、缺席、疏离、身体写作等女性主义的经典专用术语,用女性主义批评者陈晓兰的话来说:“对于今天从事妇女文学研究和教学的人来说,如果不懂得西方女性主义批评.或者不从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和立场来对待她(他)的研究、解说对象,那就意味着落后、缺乏新意、传统或者不够深刻。所以在论文或论著的前面,以西方某位女性主义批评家的观点、名言为开场白,或者概述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要义,似乎成了中国许多女性主义写作必不可免的一环。”
批评界出现这种现象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中国本土没有产生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只能全盘吸收西方女性主义现成的批评理论。但是中国的女性主义批评在短短的几年中便接受了西方几十年发展经历的成果,实际上是很难消化的。一方面,对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译介至今仍缺乏完整性。除了《第二性》、《一间自己的房间》、《女性的奥秘》、《性政治》、《女太监》等几部经典之作有完整的译介,其它大多都是摘要,或文选,完整的译著较少,系统的介绍更为缺乏。所以我国对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的完整理论尚未全面认识。就难以在此基础上有新的发展和建树。另一方面,我国对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生搬硬套的现象也比较明显.无论它是否适合于我国的国情。对很多不很恰当的文学现象也加以分析套用,还有很多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基本上是用西方的理论在寻找中国文学中可以对应的文本例子,结果只是为西方的理论增加例证,对本土理论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我国在女性文学理论方面缺少建设性和创造性.完全没有形成自己的理论结构体系。
更为堪忧的是。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本土缺乏正好迎合了西方霸权话语的入侵。“李小江认为.西方女性主义自以为放之四海而皆准,实际上是一种霸权话语,中国的女性问题一旦被西方女性主义化就成为被西方文化整合的一部分。而中国女性主义的发展并不是为西方女性主义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和操作经验的。因此我们必须觉悟到,当代中国文化困境。和其他第三世界国家和地区一样,在进入现代化、走向世界的过程中。种族的遭遇和女性的性别遭遇同西方世界巨大的经济和文化渗透的遭遇是一样的。”她说:“就像我们女人要对过去男性中心社会所有的价值观念进行检验一样,对西方的东西我们也要检验。女权主义对男性的东西处处留心审查,总持批判和怀疑的态度,与我们对西方的态度相似。”因此,对西方的女性主义理论我们应该取其精华,谨慎的借鉴和使用,更要勇于质疑,得到启发,提出自己独特的本土化性别文化视阈.建立起从我国女性创作和女性生活实际出发的符合中国国情的女性主义批评理论体系与框架,摆脱在理论上的困境。
三、女权意识下的社会困境
这个问题主要体现在中国社会中对于“女性主义者”的认同尴尬上。
女性主义理论虽为中国许多批评者及作家在批评创作上广泛使用.但很少有人对自己是否认同女性主义作出明确的表态,除了极个别的批评家,如戴锦华公然宣称自已是个女性主义者,大多数批评家虽然是进行着女性主义的研究,但却不肯承认自己是女性主义者。就连女性主义研究领域旗帜性的人物李小江,也不止一次的声明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她在2000年出版的访谈集《女性?主义——文化冲突与身份认同》,设问的就是一个身份、立场的命题的取舍和认同问题。不愿承认自己是女性主义者,是全世界多数人的选择。也是不招致非议更安全的做法,可是作为中国女性主义批评的领军人物,李小江的声明却让很多人失望并无法理解。甚至大多数的女作家,也对女性主义不予认同.最为突出的是被女性主义批评者视为女性主义创作典型的陈染公然宣称自己的写作是“超性别写作”,明显地针对加于她的“性别写作”评价。林白也称,她的写作不是从女性性别出发的,她没有强烈的使命感。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社会对于女性主义者认同的困境呢?美国理论家贝尔胡克斯曾在《女权主义理论:从边缘到中心》中谈到美国社会对“女权主义者”称号的反感,“说自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通常被限制在事先预定好的身份、角色或者行动之中,而这种身份角色或行为在人们的常规判断中,往往等同于同性恋者,激进政治运动者、种族主义者等。”而在中国.女性主义者也给人一种仇视男人、强硬、激进、男性化的感觉,甚至有可能还会被误认为是同性恋者。大多数人都容易将女权主义看做一种对于性别的偏见.害怕遭到社会的非议和不理解,甚至歧视。其实,女性主义之所以让社会对其形成这样一种印象。也是有原因的.有些女性批评者对于性别近乎过敏的关切将女性主义理论完全归结为对性别歧视和男性压迫的批判和控诉.将与男性的对抗和斗争视为获得解放的唯一手段,认为女性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懂得自省和自我批判。张抗抗在接受访谈时曾经说:“女作家为什么不愿承认自己是女权主义,其实深层原因是怀着一种恐惧感,对于矫枉过正的极端女权主义带给我们的伤害确实很害怕。”“女性主义将性别立场强调的太极端了,实际上是将我们封闭起来。一天到晚想女性意识。用女性主义标尺去鉴别一切的问题。”
当然这些只是小部分女性主义者的做法以致造成了社会和人们对于女性主义认识的一个误区。偏离了社会主流的中心。因此,中国女性主义批评者应该端正态度。走出误区,不断自省,发挥出女性主义的积极作用,将女性主义作为一种基本立场。将它视为在一切社会阶层与一切民族中存在的全球性的女性谋求进步、解放的意识和行动.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主义,消除社会的偏见。
四、性别视野下的创作困境
在20世纪90年代,中国最为普遍的女性文学主题是私人化写作与身体写作,它来源于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家埃莱娜西苏创立的“女性写作”理论,她的“写你自己,必须让人们听到你的身体”,…成为那时期女性写作的至理名言。
女性主义批评者们十分认同这种充满女性意识的写作方式。认为“她们的作品中确确实实有和男人不一样的东西有一些不同于男人的话语方式,比如情感世界、心灵世界感受方式……”然而有些批评家却将性别写作泛化和绝对化了.她们强调每一种写作、阅读和批评都必须联想到性别,女作家必须自觉的运用女性意识,性别立场去写作,甚至要求作品必须写女性的独特经历与体验,女人一定要用女性的视角对传统价值观念保持警惕。对男性至上的东西进行批判。“把很多个体生命和那种日常生活的价值观念突现出来,对传统的宏大叙事产生颠覆作用,是更加深刻的。张抗抗对此提出了疑问:“那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定位在一种很细碎、很细微、很局部的一个写法上呢?”“没有谁去定位.因为她的生活就是这样。”女性主义批评家这样回答。
(一)女性认识在城市化进程中萌芽
不同于乡村生活,城市生活更加具有选择的自由性,是人类生活的最佳社会形式之一。工业化与现代化的进程催生了一个又一个大规模城市,这一过程中改变了人的生活空间和生活形态,并且也巨大地解放了人类自身。人们开始倡导自由思考,随着生活视野的不断拓展,人们的基本素质和精神境界也都水涨船高。伴随着这一过程,城市妇女也得到了史无前例的解放。女性的角色在城市的环境中也发生了变化,那是因为如今的城市社会环境已经不再以体力决定社会角色了。城市中的女性也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争取更多的机会与权利,更加积极地对待工作、参与时政,也对传统的社会观念进行挑战。由此可以看出,女性解放运动与女性主义是伴随着城市产生的。
(二)城市所引发的女性问题
城市化必定是把双刃剑,女性在城市中有了更广阔的生活空间,女权意识不断觉醒,但是与此同时城市化也发现了一些女性问题,使女性生活的部分方面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恶化,甚至使部分女性陷入困境。城市化的发展过程当中,女性并不是必定的受益者。在低端劳动力市场,特别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来自乡村的女性移民身体健壮、易于管理、工资水平低等特点使其相对于城市固有女性居民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但是也伴随着一定的代价:健康问题、推迟婚姻等。
(三)性别歧视与城市化过程中女性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性别歧视意味着不同的性别所拥有的待遇是有差异的。为了消除性别歧视,使女性获得与男性相同的社会地位和社会权利,我们应在城市化发展中加入性别视角。女性在社会中的弱势地位,使她们往往对城市的一些问题更加敏感,更容易体会到城市社会的规划和管理中不合理、不人性化的地方。但是由于适当途径的缺乏,城市管理者接收不到她们合理的有建设性的意见与建议。学术界普遍认为,城市发展的最大障碍就是管理不善,而非财政资源、技术缺乏等原因。城市的规划和管理过程中加入性别视角,就会弱化不平等这样的道德问题,而且能更加全面地吸收接纳全体市民,特别是女性市民对城市建设的意见和建议。
二、城市女性的生活空间
(一)传统(古代)城市中女性空间的特点
在女性社会很低的传统社会,我们在大街小巷很少看到女性的身影,因为世俗的束缚,不允许她们出现在公共场合,她们日常的活动范围基本只能在家中,甚至在家中的一些区域也是她们不能涉足的。在中国传统的居住设计中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明显:在中国传统住宅中男女有各自的活动范围和区域,前堂后室,以“中门”为界,而“前堂”往往是女性不能涉足之地。这种格局看似保护妇女,事实上限制了女性的生活空间和人身自由,使女性完全脱离了社会生活。
(二)现代城市中女性空间的特点
[关键词] 生态女性主义;伦理文化;文学伦理批评
Abstract:Based on ecofeminist developent and the cultural features of this new ethics, this article intends to explore its ethical characteristics in literary studies with its ethical impact on literary creation and consumption.
Key words: ecofeminist;ethical culture;literary ethical studies
20世纪是西方文学批评理论大发展的世纪。受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影响,文学研究过多地局限于语言和文本现象, 热衷于对形式、文体、技巧等实证、实用性的研究,而忽视了文学的道德教化功能。环境问题、社会问题乃至人类的精神问题的复杂多样化促使文学研究重新关注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类自身的精神诉求。20世纪80年代,西方文学评论界开始逐渐由集中注意研究语言本身及其性质的能力(内部研究)转移到注意研究语言同上帝、自然、社会、历史等被看作是语言之外的事物的关系[1]。20世纪90年代,作为生态批评支流的生态女性主义批评迅速成为西方文艺评论界的“新星”。
一、 生态危机: 生态女性主义的发展契机
现代工业的发展带来的环境问题早在19世纪已经引起人类的注意并开展形式多样的环保行动。20世纪50年代中叶,以“公害事件”为代表的环境问题,引起世人的更为广泛关注,人们意识到环境污染严重损害公众健康,并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从而爆发了一场新的社会运动——生态运动。生态主义者反思人类行为,质疑启蒙时代以来的理性至上论,揭示人类中心主义才是生存危机的根源。为探求人类的出路,生态主义围绕非人类的道德身份展开争论,形成形式多样的环境伦理。
生态女性主义是环境伦理中的最新发展,是女性主义和生态主义的结合。一百多年以来,女性主义经历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20年代的以要求平等的政治经济和受教育权利为特征的自由女性主义,和20世纪20—60年代的以争取女性社会文化身份为特征的激进女性主义的洗礼。在生态危机和环保运动的激励下,在妇女参与环保运动的实践基础上,生态女性主义于20世纪80年代在欧美蓬勃发展起来。它借助解构主义,深入挖掘当下生存危机根源——父权制的男性中心主义观并进行颠覆性批判,力图构建一种新的环境伦理文化,为人类的持续谋求出路。
二、新伦理文化的建构: 生态女性主义的活力源泉
人类社会经历了从人类初始阶段对自然界的尊崇、恐惧、依附的生存意识(即自然伦理阶段),到对自然的改造而使自然环境从人类生存视野中逐渐隐退后的对社会利益的关注(即社会伦理阶段),再到现今环境问题带来生存危机而反思后的尊重、爱护自然, 寻求人与其他万物平等依存(即环境伦理阶段)的伦理认知和革新过程。可以说,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是伦理道德的修整重构过程。生态女性主义正是生态语境下伦理革新的表现形式之一。它广泛借鉴其他流派思想,特别是生态思想和传统女性主义思想,批判父权文化体制下的二元对立价值等级思维模式和工具理性主义传统,以颠覆西方主流的父权——男性中心主义伦理观,并形成一系列具有自身特点的伦理价值体系。
首先,它追求整体和谐和生命解放,反对压迫。对“各种形式的统治和压迫相互交织”[2]的认同是生态女性主义的理论基点。在肯定自然界独立的内在价值,赋予所有非人类(如动植物、河流、山川等)同等的道德地位,关注所有与自然——心理、性、人类和非人类——有关的统治同时,生态女性主义反对各种社会统治形式(种族、阶级、年龄歧视及军国主义、殖民主义等), 将所有被父权文化贬为他者的边缘弱势群体如女性、黑色人种、同性恋、酷儿(queer)等视为盟友,认为没有自然的解放,没有其他边缘群体的解放,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妇女解放,从而将其伦理关照的对象扩大到最广阔的领域。
其次, 它吸收生态批评的整体性观念,尊重差异,赞美多样化,认为差异、多样性是生态系统和谐稳定的保障。其多样性既包括生物物种的多样性,又包括人类个体的个性和社会生活风格及地方风俗的多样性等。人类对自然的掠夺,对物种的侵害控制,致使生物简化。现代商业社会的技术和竞争将人异化为失去生气和个性的生产机器。在技术和利益的驱使下,统一的文化观念和文化方式无孔不入,诱导现代人的拜物心理,泯灭人的个性,使社会生活风格“齐一化”,文化也因简化失去其多样性魅力。
第三, 它呼吁建立一种基于互惠和责任原则而非统治原则的生态伦理观,强调感性如关爱、尊重和公正的伦理价值。生态女性主义关注人类与非人类存在物的关联性,从女性与自然在生理、心理和体验上的关联出发,提出重新界定人类自我的身份,抛弃以人类——男性为中心的抽象独立自我的主人身份形象,代之以生态的关联自我[3]。生态女性主义认为,人类只有意识到自己与世界万物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能从根本上关注“他者”,以平等的道德权利持有者身份修正自己的不良行为和思维方式,还“他者”公正,尊重和关爱“他者”。唯如此,人类和自然才能和谐相处。
生态女性主义者不仅多角度解构父权制思想,还多层面建构新伦理文化。一些女性主义者以恢复对月亮、地球等的女神崇拜仪式来赞美女性与自然的联系,并用人类学家对史前期的母系社会的考古发现论证女性文化建构的可能。普鲁姆伍德提出重新阐释大地女神盖亚,认为认可地球的母亲身份有助于人类尊重和关爱地球及其上的所有存在物,有利于形成新的伦理道德观。一些激进的女性主义者对基督教神学进行改造,把上帝理解为母亲或女性。温德尔把上帝称为我们的母亲,因为“上帝的父亲形象适用于父权制社会中的人格形成”[4]。沃伦根据Iris Young对传统分配模式的社会公正性的剖析,探讨基于该分配模式的环境公正性,指出由于传统的分配模式是静态的物质倾向的,不重视社会进程中的社会关系, 因而无法对生态群(如物种、数量、自然栖息地等)的状况给予足够关注,无法建构“生态的关联自我”,也不能充分重视并体现关爱和尊重的重要价值,只有非分配模式语境才是适合生态道德生长的土壤 [5]。这些颇具理想主义色彩的伦理文化设想,为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开拓了新空间。
三、 生态女性主义: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新视角
文学作品是现实生活的某种反映,是人类理解自己的生产劳动及世界的一种形式,是为满足人类道德情感或观念表达的需要而产生的“一种富有特点和不可替代的道德思考形式”[6]。因而有人认为“真正的艺术和批评服务于一种道德目的”[7]。以反思人类思维方式、规范人类行为并以最终解决人类生存危机为己任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潮,其伦理特性必然从社会层面延伸到精神层面,从对现实社会中的道德现象的评价和规范及对其伦理根源挖掘延伸到文学批评领域,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学伦理学批评。它遵照生态女性主义伦理道德观念,将性别(女性)和自然结合起来探讨文学。它在关注人伦道德的同时注重弘扬生态伦理道德,成为文学伦理学批评的新视角。
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对文学与女性及自然环境关系的研究。大体而言,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透过生态女性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棱镜来阅读文学文本,使文学文本中那些以前忽视的要素凸现甚或更为显眼,促使文学批评家对文本的传统要素如风格、结构、修辞和叙述,形式和内容有新的发现,加强探讨文本中不同角色——人类与自然之间,文化与自然之间,不同种族、阶级、性别、性取向的人之间——的联系与差别,探讨影响人类与自然,人们相互之间关系的差异与联系的因素[8]7。在文学批评实践中,批评家必然会提出这样一些基本问题: 自然和女性在这部作品中是如何再现的(是次等的、低级的、破坏性的、缺乏理性的还是美丽的、充满慈爱温情的、不可缺少的),自然和女性在作品中扮演着何种角色(是受贬抑的、受支配的、工具性的还是平等的、受尊重的、具有自身独立价值的),自然和女性之间的关联性是如何在作品中体现的,以及作品中表现的伦理价值观与生态智慧是否一致等。而一部具有生态女性主义意识的作品,往往符合如下标准: 即是否体现整体的关联性;是否体现对男女、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整体和谐、多样而相互依存关系的追求; 是否反映对两性之间、人与人之间以及人对自然的征服、支配、压迫和统治等问题的探讨;是否有助于重新认识人与其他万物的关系; 是否有助于人类重返和重建与自然及其他存在物的和谐关系; 是否有助于警醒世人,倡导生态智慧,唤起人们的生态意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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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女性主义在从文化哲学领域切入文学批评的过程中,文学批评家和人文学者承担文学批评的责任,以发展一种文学批评体系来反映和促进生态女性主义运动的政治目的,这一责任是以文本阅读为基础的。首先,通过阅读各个时期的文学文本,揭示文学作品中反映的自然与女性的关联,探寻在文学领域中对女性对自然两种统治和压迫的历史文化根源。生态女性主义神学者对《圣经》进行对抗性阅读,批判它借上帝之口确立男性对女性和自然双重统治和奴役的地位而成为父权——男性中心思想的始作俑者。其次,通过重读文本,得出新的结论,以改变传统的文学史,重建文学经典。一方面,将被忽视的被埋没的体现生态女性主义思想的文本,尤其是女性文本重新评价,纳入经典之列,如一些寄情花草而被贬为闺阁之作的女性文本得到认可,曾被嘲讽为无病的美国女海洋生物学家卡逊的《寂静的春天》更是以其女性的细心观察和细腻描述被誉为文学、女性、自然三者完美结合的典范;另一方面,重新审视以往经典文本,颂扬体现整体关联的、洋溢着关怀同情、慈爱温情的作品;抨击体现父权中心的、工具理性的、扩张性的、弥漫着男性支配和控制欲望的作品,否定其经典地位。如:被奉为个人英雄主义经典的《鲁滨孙漂流记》体现崇尚权力、征服、统治和男性工具理性而被批判;而珍妮·斯梅雷的《千亩农田》、斯坦因贝克的《愤怒的葡萄》等,因其探索了科技在人类贪欲支配下给土地所造成的损失,以及人的身体、特别是女性的身体与土地的紧密联系, 揭示了女性和自然受男性控制和征服的悲剧局面,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思想。
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家在文学批评实践上,努力发掘该文类的写作特征,总结和建构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从而修正传统文学的价值取向[9]。这一方面可以带领文学创作者认知、关照、表现社会生活、世俗人生,进行文学创作,深化文学的审美价值;另一方面引导读者的文学欣赏,通过发挥典型人物的启示作用和“揭丑”文学的警醒作用,影响人们的文学乃至文化“消费”观,改变人们行为方式,从而实现文学的社会教化功能。
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并非否定所有其他形式的批评。它以新的批评尺度为文学伦理批评提供了一个新视角。它借助文学宣传生态女性主义,倡导生态智慧,强化环境意识;它不仅重新释义文本,还积极推动社会和人生的建构;它弘扬关爱、平等公正、联系依存的生态伦理观,不仅有利于促进建立人与自然、男人与女人自然和谐关系,也有助于推进各“亚”文化群,如有色人种文学、黑人文学、少数族裔文学、流散文学(diasporic literature)等从边缘走向被关注的中心,使人类听到不同的声音,从而最终建立“一个免除了有害物质和生态灾难威胁的社会……一个免除了压迫和毒害的社会,一个免除了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毒害的”[10])生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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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思潮源于西方,它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发展历史,形成了三次女性主义浪潮。特别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的女性主义思潮面临着西方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的严峻挑战,它在世纪之交的中国广泛传播并产生了较大影响,女性文学及其研究也因此呈现出态势。但进入新世纪以来,女性文学在层出不穷的新生文学现象的冲击下变得落寞、边缘,虽然有不少学人关注“女性主义在中国”的命题,像林树明《多维视野中的女性文学批评》、陈志红《反抗与困境———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杨莉馨《异域性与本土化:女性主义诗学在中国的流变与影响》等,对西方女性主义在中国的“理论旅行”问题做出了比较细致的分析,但他们多是从梳理新时期以来的女性文学批评史入手,系统阐释女性主义思潮在中国文学批评界的具体应用及存在问题。而孙桂荣博士的专著《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则独辟蹊径,不同于以往女性文学批评史的线性梳理,在当下女性文学研究中脱颖而出,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该书选取了一个全新的时间角度“消费时代”(即中国市场经济转型的新世纪前后)作为论述的背景视域,采用文本细读的方法将女性主义理论与文学现场相结合,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对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文学做整体把握和精微分析,系统梳理了女性主义及其在中国的发展嬗变,深入阐释了女性主义在当代中国消费时代的具体变化和文本表达,建构了一套适合中国消费时代语境的“中国女性主义”话语体系。该书分为“理论潮流”和“文学生态”上下两编。“导言”部分首先对“消费”、“消费文化”、“消费时代”等概念的内涵、特征做了详细的界定阐释,探讨了消费时代的中国对文学、性别、女性主义的巨大影响。其次系统介绍了本书的独特思路、结构、研究方法和“后女性主义”的核心命题。指出消费时代的中国女性主义研究不同于传统的女性文学批评史,而是立足于消费时代的文学文本实践,是对文本中呈现出的性别观、女性主义观念进行重点考察后进行的全新学理总结,是从作品到理论的归纳法呈现。
“理论潮流”部分充分体现了本书的独创性,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国消费时代的“后女性主义”命题,即西方原创性、理论化的女性主义在中国消费时代的文学中出现的话语分裂、挪用、改写及被重新编码的现象。这一命题具有消费时代的中国色彩,它研究的是“中国女性主义”的当下形态,即中国女性主义在消费时代文学文本中的具体表达方式。该部分重点研究了消费文化语境中的“中国女性主义”表达与西方原创女性主义、与中国女性学界呼唤的精英化女性主义之间的话语缝隙,填补了学界的研究空白,具有较大的学术创新价值。该书用两个章节“‘后女性主义’:消费时代的性别修辞?”、“‘后女性主义’批判的难度与限度”对这一命题的内涵外延、文化语境、批评现状等相关问题做了系统阐述。此外,该部分还独辟蹊径地提出了“女性主义的‘中国焦虑’及其在消费时代的深化”、“‘女性意识’与消费时代的文本表达”、“消费时代的女性或者文学:边缘化之后的双向度选择”等独具开拓性的学术话题,从学理层面对女性主义与中国消费时代的内在关系进行了概括总结。
“文学生态”部分全面透视了消费时代的文学文本中所折射出来的性别意识形态问题。该部分从消费文化语境入手通过八个章节,如“女性小说人物塑造的现实性分析”、“当代文学的女性话语流变”、“现当代文学语境中的身体话语与性别”、以20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为主体的女性主义写作的性别误区(“性别魅力的彰显”、“性别修辞”、“性别围城之外的话语缺失”)、“80后”一代的性别偏执等深入细致地阐释了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重要现象和作家作品。其中对新生代作家的论述是一大亮点,着重分析了出生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成长于经济转型期的新生代女作家如林白、陈染、卫慧、朱文颖、魏微等在创作中呈现出的消费时代特点,如身体写作(表现女性自我主体的望)、身体与物质的关系(性别的利用与依赖)、精神虚无、个人化、边缘状态、“外来者”身份等。这种把新生代文学与消费文化、性别话语紧密结合的研究,开拓了当代文学研究的新视角。此外,第十三章“走过青春期的性别物语”研究角度新颖独到,分别从“青春期的叛逆”、“玄幻:网络时代的性别偏执”、“一代人的‘身体写作’”三方面展开论述,对消费时代下新崛起的80后青春文学中的性别表述问题做了详细分析。并对“70后”和“80后”不同文学代际的作家进行比较,发掘他们在文学语境、叙述场景、文体选择、叙述语言、叙述姿态等性别表述上的异同性和具体展开方式,揭示二者青春表演的“断裂”本质,即从写作观念、理论资源、表述方式的“断裂”到文学场结构功能的“断裂”。这种对青春文学性别倾向性的系统研究,很好地对接了新世纪文坛创作研究的“当下性”传统,具有较大的学术价值。
目前,孙桂荣博士的女性文学研究已卓有成就,博士论文《消费时代的女性小说与“后女权主义”》获山东省优秀博士论文奖。此外,她还出版了《自我表达的激情与焦虑:女性主义与文学批评》、《性别诉求的多重表达:中国当代文学的女性话语研究》等专著,并在《文学评论》、《当代作家评论》、《小说评论》、《上海文学》、《东岳论丛》、《中国女性主义》等刊物发表多篇女性文学研究论文,可见她的女性文学研究已走出了一条坚实而独特的路子,衷心祝愿她的学术前景更加美好。
[论文关键词]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西比较;吸纳;新变
20世纪80年代初,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传人中国。相对其他西方批评流派与方法,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引进和传播到中国的时间相对滞后,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国人对“Feiminsm”一词的中译文“女权主义”的普遍误读。“当时的人们对女权主义这一字眼有着某种反感,或惧怕,甚至厌恶。因为从字面上理解,女权主义仅仅关乎权力之争,因而可能是一种极端的女性的自我张扬、甚至恶性膨胀。如果说,许多词都有自己的形象,那么,这时候,作为一种大众想象,女权主义一词的形象是一些既丑陋不堪又张牙舞爪的女人。”因此,20世纪80年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传人中国时,人们对它之的态度是谨慎的。
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到“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实际关涉到的是一个文化过滤的过程,即接受者根据自身文化积淀和文化传统,对一种文学理论或文学现象进行有意识的选择、分析、借鉴与重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同样经过了这种“过滤”的过程。在中国20多年的理论实践中,它不断地被中国的批评家们所借用、改造,最终被“有效地”植入中国当代文学批评话语体系之中,成为文学批评多元格局中的一员,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在近20年的批评实践中,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已初步发展成为一个富于特色的学术领域。其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译介引进”、“批评实践勃兴”及“研究深化”三个阶段。
一、“译介引进"阶段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被引介入中国,大致经过了两个时期。
1.第一时期:1980年前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思潮由国内一些从事外国文学研究的学者在译介国外文学时介绍到中国。1981年,朱虹在《世界文学》第4期上发表《<美国女作家作品选>序》一文,较早地介绍了美国带有女性主义色彩的“妇女文学”;1983年,她选编并附有序言及作者简介的《美国女作家短篇小说选》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系统地对西方女性主义文学及理论进行了译介。1986年,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家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的中文版在中国出版,这部著作因其所具有的理论原创性、体系性及较大的影响力,被看作是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处境的一个转折点。l980年至1987年间,虽然还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但作为一种批评范式,西方的女性主义理论开始陆续被译介进中国,如黄梅的《女人与小说》(浙江文艺出版社,1980年6月)、李小江的《英国女性文学的觉醒》(《外国文学研究》,1986年第2期)、王逢振的《关于女权主义批评的思索》(《外国文学动态》,1986年第3期)、黎慧的《谈西方女权主义文学批评》(《文学自由谈》,1987年第6期)以及朱虹的《“女权主义”批评一瞥》(《外国文学动态》,1987年第7期)等文。
2.第二时期:1988年前后进人到第二个引介活跃和深化阶段。相对而言,这一时期的引介更系统化和专业化,更注重学科性和可操作性的兼容。这期间,国内一些权威性学术期刊陆续刊发对此类文论的介绍和评述的文章,如《文学评论》、《外国文学评论》、《上海文论》、《文艺理论研究》等,加快了对西方女性文学批评理论引介的步伐。一些学者编译的西方女性主义理论文集、汇编的女权主义文学批评论文集以及出版的一些相关学术论著,如张京媛的《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张岩冰的《女权主义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8)、陈志红的《反抗与困境——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罗婷等编写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西方与中国》(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林树明的《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等等,都曾通过积极地译介国外最新的研究成果和动态,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的发展注入了新的血液。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阶段的引介者还介绍了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对自身缺陷的反思与对未来的展望,对该批评理论研究在中国的健康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二、“批评实践勃兴”阶段
从20世纪90年代之后,国内学界不再满足于对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翻译介绍,而是积极地将相关的批评理论运用于对中国新时期女作家作品的解读,进入到一个从“拿来主义”到“为我所用”的批评实践的勃兴期。其批评视角主要来源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所提供的性别视角和重读策略,这一批评实践使得中国的女性文学开始被视为具有独特价值的学术考察对象。同时,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方法为中国当代“女性写作”的构建提供了一种有力的工具,拓宽了中国女性文学的批评研究视野,研究成果日渐丰富。如1989年出版的孟悦、戴锦华合著《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娜拉”言说——中国现代女作家心路纪程》(刘思谦,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边缘叙事——20世纪中国女性小说个案批评》(徐岱,学林出版社,2002)、《红豆——女性情爱文学的文化心理透视》(王立、刘卫英,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空前之迹l851-1930:中国妇女思想与文学发展史论》(王绯,商务印书馆,2004)、《女性写作与自我认同》(王艳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火凤冰栖一中国文学女性主义伦理批评》(王纯菲等,辽宁人民出版社,2006)、《涉渡之舟——新时期中国女性写作与女性文化》(戴锦华,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等学术论著均对中国女性文学给予了高度的关注。
三、“研究深化"阶段
经过20多年的积累,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进入到研究的深化期,成为当代文学批评研究中一支重要的流脉,涌现出一大批专家学者。这些学者大多供职于高等学校或科研机构,通过将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相关概念、流派、方法等引入,启发和带动了一批批年轻学者。再者,一些专门的学术团体和组织机构也在许多高校成立,如1987年由李小江发起在郑州大学成立的中国大陆高校第一个妇女研究中心。目前,北京大学、中山大学、东北师大、首都师大等10多所高校均成立了妇女研究或性别研究文化性质的机构,一些高校还开展了国际国内合作交流活动、立项研究等等。这些均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的深入发展研究提供了保障。
至此,在“拿来”和借鉴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女性文学的具体实际进行研究实践,来自于西方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扎下根,演变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研究,完成了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到“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范畴的转变。
但是,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的研究不断深入的过程中,也面临着许多困惑和问题,甚至仍然面临着被再度边缘化的境遇。杨莉馨认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本土化的过程中也暴露出不少问题,如过度偏执于性别文本与性别价值,以至因批评的格式化与概念化而陷入自说白话的境地,忽视对女性美学的总结,对自身理论体系的建构以及对本土性别研究资源的整理等”…;陈顺馨也在其《中国当代文学的叙事与性别》论著中指出了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研究环境下的三重困难问题:(1)理论与实践结合欠佳的问题;(2)一些男性批评的曲解或抗拒的问题;(3)来自女作家或女批评家对其的不能理解而导致的理论、方法和评论对象相疏离的问题。
关键词:莫里森,《爱》,苏珊·S·兰瑟,女性主义叙事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近年来对莫里森的研究已在文学界掀起了一股热潮。中外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用不同的文学理论对其作品进行了分析。其中《最蓝的眼睛》、《所罗门之歌》、《爵士乐》以及《宠儿》受到的关注和评论是最多的,同时也为莫里森赢得了极高的荣誉。而对于莫里森小说中的女性主义叙事研究在国外一直处于零星状态,在国内的研究者也寥寥无几。本文将结合苏珊·S·兰瑟的女性主义叙事理论,对莫里森2003年发表的作品《爱》中女性主义叙事特色进行探讨,研究黑人女性话语权威的建立。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
1.“虚构的权威”——女性主义叙事理论的构建
《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和叙述声音》是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建构者——苏珊·兰瑟的著作。在这本书中,兰瑟系统地阐述了女性主义叙事学的相关理论。女性主义叙事学“将社会身份和叙事形式联系起来了。由此假定:社会行为特征和文学修辞特点的结合是产生某一声音或文本作者权威的源泉”(兰瑟 2002:5),并定义了“话语权威”——“由作品、作家、叙述者、人物或文本行为申明的或被授予的知识名誉、意识形态地位以及美学价值”(兰瑟 2002:5) 。从女性主义角度看,作家写小说并寻求出版的行为本身就意味着对话语权威的追求:这是一种为了获得听众,赢得尊敬和赞同,并建立影响的企求。兰瑟认为,“每一位发表小说的作家都想使自己的作品对读者具有权威性,都想在一定范围内对那些被争取过来的读者群体产生权威”(兰瑟2002:6)。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作者试图在作品中实现的这种叙述声音的权威,即是苏珊所称的“虚构的权威”。为了实现“虚构的权威”,作者通常采用三种叙事模式:作者的(authorial)、个人的(personal)和集体的(communal)叙述声音模式。每一种模式不仅各自表述了一套技巧规则,同时也表达了一种类型的叙事意识。莫里森在其小说《爱》中,不仅娴熟地使用了传统的叙事模式——作者型声音和个人型声音,还大胆引入了较为现代的集体型叙述声音。各种叙事模式相对独立,同时其他模式又与之兼收并蓄,使莫里森成功地为非裔女性建立起了“话语权威”。
2.作者型叙述声音(authorial voice)
作者型叙述声音表示一种“异故事的”(heterodiegetic)、集体的并有潜在自我指称意义的叙事状态(兰瑟,2002:17)。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它取代了传统的“第三人称叙述”的提法。在这种叙事模式中,叙述者不是虚构世界的参与者,他与虚构人物分属两个不同的本体存在层面。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作者型的叙述因其全知角度而往往被理解为虚构,但其叙述声音又显得更具有可信度。而莫里森在她的小说中也运用了这种传统的叙事模式,在《爱》中,叙述人L(也是故事的参与者)是一个具有自传性特征的人物。她曾是科西酒店的厨娘,在柯西家族工作了几十年,见证了这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通过不断化解柯西家族中女人们的冲突,L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了整个家族。所以,在小说的故事情节方面,由于L与科西家存在的特殊关系,使她具有了连接各个故事片断的作用。其理性的声音不仅出现在文本的开头和结尾,形成一个叙述框架,而且还在第三章、第四章、第六章结尾部分直接插入故事的叙述之中,控制着整个叙述及其叙述行为的发展。通过作者型声音,莫里森树立了一个无所不知的现实而客观地讲述者的形象,而这位讲述者正是一名非裔女作家。因而,莫里森不仅为她自己实现了“话语权威”,也为非裔女性作家群体实现了“话语权威”。
3.个人型叙述声音(personal voice)
个人型叙述声音表示那些有意讲述自己的故事的叙述者。这个术语仅仅指热奈特所谓的“自身故事”(autodiegetic)的叙述,其中讲故事的“我”(“I”)也是故事中的主角,是该主角以往的自我(兰瑟,2002:20)。因为个人型叙述无法采取无性别的中性掩饰手段,也无法躲避在可伪装成男性的某种文类的声音之中,从而使得女性权威的确立异常艰难。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但个人型叙述声音里的虚构在形式上与自传难以区分,从而使得其叙述声音的权威又往往名正言顺。所以,虽然女性的个人型声音直到19世纪才在文学作品中出现,但到近代,个人型叙述声音已为女性作家们广泛采用。而莫里森更是在其小说《爱》中或多或少地运用了个人型声音。在小说最后两章,随着时态由过去时变为现在时,希德和克里斯蒂自我叙述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晰。两位老人回忆起童年时的友情和多年来二人之间冷酷的战争,彼此间的仇恨和误会也逐渐消融。此时她们才明白,真正给她们的一生造成伤害的不是彼此,而是如同幻影般存在的柯西。由于他造成的荒唐婚姻,导致两位亲密伙伴在童年时就成为憎恨对方一生的敌人。“我们原本应该携手共度我们的人生,而不应该四处寻找大人物的保护”(Morrison 2003:189)。博士论文,苏珊·S·兰瑟。通过对男性权威的瓦解,个人型叙述声音让小说中的女性建立起了“话语权威”。
4.集体型叙述声音(communal voice)
集体型叙述声音指这样一种叙述行为,在其叙述过程中某个具有一定规模的群体被赋予叙事权威:这种权威通过多方位、交互赋权的叙述声音,也通过某个或某群体明显授权的个人的声音在文本中以文字的形式固定下来。兰瑟将集体型声音分为三种可能:某叙述者代表群体发言的“单言”(singular)形式,复数主语“我们”叙述的“共言”(simultaneous)形式和群体中的个人轮流发言的“轮言”(sequential)形式(兰瑟,2002:23)。集体型声音被边缘群体和被压制的群体所用,从而实现了整个群体的“话语权威”。通过集体型的叙述,莫里森一方面成功地达到了结构上的平衡和统一,另一方面通过对黑人群体中母女关系、姐妹关系和夫妻关系的探讨,为处于边缘地位的广大的黑人群体实现了“话语权威”。
从女性主义叙事学的角度来分析莫里森的小说《爱》,我们不难发现:莫里森通过多种叙述方式--作者型声音、个人型声音、集体型声音--只为了实现一个目的,那就是使得女性、尤其是美国黑人女性获得叙述话语的权威,让她们建构自己的故事,讲述自己的历史,从而焕发出黑人女性主体性精神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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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女性主义;吸纳;创新
20世纪80年代,女性主义理论传入中国时,人们对它的态度是谨慎的。从“西方”到“中国”,文化过滤是一个关键而复杂的过程,需要研究者根据自身文化积淀和文化传统,对一种文学理论或文学现象进行有意识的吸纳、分析、运用、升华。它不断地被中国的学者们在理论实践中所借用、改造近二十年,最终被“成功地”植入中国当代女性主义理论体系之中,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在近2O年的实践中,中国女性主义研究,已初步发展成为一个具有特色的学术领域。其发展历程大致可分为“翻译引进”、“理论实践”及“研究创新”三个阶段。
一、“翻译引进"阶段
西方女性主义被引介入中国,大致经过了两个时期。
第一时期:1980年前后,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由国内一些从事外国文学研究的学者在译介国外文学时介绍到中国。1981年,朱虹在《世界文学》第4期上发表《序》一文,较早地介绍了美国带有女性主义色彩的“妇女文学”。1986年,法国女性主义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的《第二性》的中文版在中国出版,这部著作因其所具有的理论原创性、体系性及较大影响力,被看作是西方女性主义在中国处境的一个转折点。l980年至1987年间,虽还没有形成一定的规模,但作为一种新式的哲学理论,西方的女性主义理论开始陆续被译介进中国。第二时期:1988年前后进入到第二个引介活跃和深化阶段。相对而言,这一时期的引介更系统化和专业化,更注重学科性和可操作性的兼容。这期间,国内一些权威性学术期刊陆续刊发对此类文论的介绍和评述的文章,如《文学评论》、《外国文学评论》、《上海文论》、《文艺理论研究》等,加快了对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引介的步伐。一些学者编译的西方女性主义理论文集、汇编的女权主义论文集以及出版的一些相关学术论著,都曾通过积极地译介国外最新的研究成果和动态,为女性主义理论在中国的发展注入了新的血液。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阶段的引介者还介绍了女性主义研究对自身缺陷的反思与对未来的展望,在中国对女性主义理论研究的健康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二、“理论实践”阶段
从20世纪90年代之后,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翻译介绍已经不能再满足国内学界的研究,他们开始积极地将相关的理论运用于对中国新时期女作家作品的解读,进入到一个从“拿来主义”到“为我所用”的实践的勃兴期。女性主义理论所提供的性别视角和重读策略成为了他们的主要研究视角,这样的实践活动使中国的女性文学开始成为具有独特价值的学术研究对象。于此同时,女性主义理论为中国当代“女性写作”的构建提供了一种有力的工具,中国女性主义的研究领域逐渐扩大,研究成果日渐丰富。如1989年出版的孟悦、戴锦华合著《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女性写作与自我认同》(王艳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等学术论著均对中国女性文学给予了高度的关注。
三、“研究创新”阶段
经过二十多年的研究沉淀,女性主义的研究进入到深化期,在当代女性主义研究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出现了一批专业研究者。他们许多在高等学校或科研院所,通过将女性主义理论的相关概念、流派、方法等引入,培养出一批批新的学者。在一些高校还成立了女性主义研究机构和学术组织,如1987年由李小江发起在郑州大学成立的中国大陆高校第一个妇女研究中心。他们对女性主义在中国的深入发展研究提供了保障。至此,在“拿来”和借鉴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女性文学的具体实际进行研究实践,西方的女性主义演变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研究,“西方女性主义”在中国完成了“中国化”。
然而,在女性主义在“中国化”的过程中,同样面临着许多困难和疑问,甚至要面临着被再度被忽略的危险境遇。陈顺馨在其《中国当代文学的叙事与性别》论著中指出了女性主义在中国研究的情况下的三重困难问题:(1)理论与实践结合欠佳的问题;(2)一些男性批评的曲解或抗拒的问题;(3)来自女作家或女研究者对其的不能理解而导致的理论、方法和评论对象相疏离的问题。针对以上存在的问题和困惑,学者们从容应对,许多相应的对策和建设性的意见被提出。如学者乔以纲、贺桂梅等都曾撰文,就女性文学研究的基础性建设、研究对象的确立、理论资源的清理、研究方法的多样与互补及研究主体的学术素养等方面,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结语:综上所述,在中国发生和发展走过了二十多年历程的女性主义理论,经历了“翻译引进”、“理论实践”和“研究创新”阶段,从“拿来主义”到“为我所用”,中国特色的女性主义理论已初步形成了,并在中国逐步成为一种对文学进行研究的行之有效的理论方法。
参考文献:
【关键词】女性主义;译者地位;翻译理论;翻译策略
长久以来,译者和翻译行为在文学创作中的地位都是比较谦卑的,翻译被置于与女性相同的地位:原作被视为强壮而具有生产力的男性,而译本则是低弱的派生女性,译者在传统女性角色中获得了自己的印镜,女性也从译者那里获得了自己的喻像,女性与翻译在共同的历史境遇上找到了相似点和类比的基础,进而引发了两者相互结合的可能。本论文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基本内容出发,对译者地位的影响作简要研究,希望给翻译研究带来新的启示。
一、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主张
女性主义为翻译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研究的视角,它对传统翻译理论中的一些重要概念进行了全新的诠释,提出了独特的观点和见解。其主要观点包括:
(1)对传统翻译理论标准“忠实”的颠覆,强调叛逆。中外传统翻译理论一直把“忠实”视为翻译的根本准则之一,其翻译标准的核心就是“信”或“忠实”。而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认为,语言中充满了性别歧视,“忠实”通常意味着剥夺女性的话语权(马丽娜,2012)。因此,在翻译中女性译者从女性视角对文本进行操纵,大胆实践自己的理论宗旨。
(2)重新界定译文与原作的关系,突显译者主体性。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打破了传统的译者与原作者的对立模式,提出“性别译者”(feminist translator)的概念,肯定了译者性别差异所导致的对原文文本意义阐释过程中的不同,从而丰富了原文文本的内涵;同时也提高了译者的主体性并肯定了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创造性。
(3)消除翻译语言中的性别歧视。除了理论上的贡献外,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进行了大量丰富的翻译实践,以消除翻译语言中的性别歧视,让女性的声音体现在译文中。在翻译的实践中,很多女性主义译者大胆采用新词、新拼法、新语法结构,为女性话语开辟新空间。
二、女性主义翻译策略
翻译策略方面,西方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提倡干预性的翻译策略,其中三种最常用的策略为:增补(supplementing)、加写前言和脚注 (prefacing & footnoting)以及劫持 (hijacking)策略。
增补策略是指以这对两种语言的差异之处予以平衡的创造。译者基于自己的立场在增补过程中对文本进行创造性改写,这种翻译方法体现了女性译者对原文文本的有意识的干预。加写前言和脚注已经成为女性主义翻译中最常规的策略,用以解释原文的背景,以突出女性译者翻译的差异性。这些说明和记录无疑是为了凸显译者让人们关注她们的女人身份,或者更明确的说,女性主义者的身份方式,为的是解释她们在翻译过程中的真实感受,也是为了阐明那些为了想象的或者政治的目的而利用语法性别资源的文本。劫持策略是指女性译者基于自己的观点,根据自己的理解或者爱好对原本不属于女性主义的观点进行带有女性主义倾向的操纵。
三、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译者地位的影响
1.改变译者的从属地位
首先,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彻底颠覆了传统的以忠实为第一要义的翻译观念。女性主义翻译家汲取解构主义理论的养分,宣扬原文的意义并不是绝对确定的、终极的,而是可以从多个视角与维度进行解读与阐释的,因而那种强调翻译必须忠实正确的再现原文文本的思想是行不通的。在这样的理论背景下,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忠实”重新进行界定,指出翻译所强调的忠实性,不是指译者要忠实于原作者或读者,而是指译者要忠实于他所处的社会文化、政治、经济环境及自己所持有的思想和看法,翻译应该是展示原文意义的差异性和多样性的过程,应该是“译者传达、重写、操纵一个文本,使该文本适用于第二语言的公众语际转换的过程”(谢天振)。由此可见,女性主义译论解构了原作者和原文本的中心地位,并在很大程度上解放了译者被作者压制了的“仆人地位”(从属地位),使得译者可以在翻译中显形并发挥主观能动性,呈现出更加内涵丰富的译文。
其次,女性主义译论和破除了翻译理论与实践中严重的女性歧视的陈旧观念。她们通过追溯女性从事翻译工作的历史,发现早在17世纪的欧洲就有许多女性在其父亲、丈夫或兄弟的影响下翻译过大量神圣的宗教文献,为国家的稳固和宗教的传播做出过重要贡献。并且,部分女性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改变了某些文本的原意,在译文中悄悄表达了自己的生活观、爱情观、政治观等等。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女性译者的大胆尝试,许多带有女性主义色彩的文学作品才能重见天日。
总之,通过挖掘女性在翻译宗教文献、文学作品和维护自己权利等方面所做出的重要作用,女性主义翻译家逐步改变了认为只有男性才能从事翻译和文学创作的陈旧意识,激发了人们对女性、女性译者和译本给予足够的认同与尊敬,也强烈地鼓舞着译者,尤其是女性译者竭力在翻译彰显其风格,体现其能动性性和创造性。可见,女性主义译论为译者身份的认同和地位的提升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2.强调译者的平等地位
自古以来,译者的地位就极其低下,是透明、隐身的。译者个人的风格、思想不能在译文中显现出来。译者的隐身不仅意味着翻译是低人一等的,还意味着翻译要用透明、通顺的语言抹去译者的痕迹,制造出译作好像就是原作的假象。然而,在翻译过程中,译者的主体地位总是这样那样地发挥作用。开始翻译前,译者有挑选原作的自由。译者可以挑选那些自己感兴趣,与自己的思想和经历能产生共鸣的作品。开始翻译后,译者有选择翻译方法和翻译类型的相对的自由。译者可以采取直译法,意译法或是直译、意译相结合的方法。而就思想内容而言,即使译者努力克制,他的人生观、价值观、思想、性情还是会渗透在译文中,打上译者自己的烙印。所以,原作者和译者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从女性主义立场出发,提倡女性译者利用女权主义方式再改写,因此,女性主义翻译观必然使译者的地位突显出来。女性主义者还认为译文的意义是对原文意义的补充和拓展,认为翻译本身就是意义生产行为,而不是意义的再生产。总之,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力求在译文中体现译者的存在,强调自己的女性身份和文化背景,强调翻译是创作,而不是再创作。女性主义者否定了原文的单一意义和权威地位,颠覆了忠实标准,主张原文与译文的共生关系,肯定了译者的创造性劳动,极大张扬了译者的平等地位。
四、结语
女性主义自引人翻译理论以来,不断拓宽翻译研究的视域,较为成功地解构了原作和男性译者的霸权地位,为研究者反思传统译论中翻译的等值、文化差异以及译者的主体性等问题找到了新的理论依据,有助于我们深入思考翻译的本质,扩大翻译研究的视野。
参考文献:
[1]Flotow, Luise Von. Translation and Gender.[M].Manchester: University of Ottawa Press, 1997.
[2]马丽娜.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研究之浅探.[J].湖北:湖北函授大学学报,2012:25-127.
[3]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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