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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社区博物馆;博物馆传播学;社区发展
近年来,社区博物馆成为国外博物馆业界所热议的发展课题,逐渐形成了博物馆学研究的新领域。事实上,作为一个仍令人倍感新鲜的博物馆学研究概念,“社区博物馆”早于1966年便在美国被研究者们所提出;迄今为止,关于“社区博物馆”的定义与相关理论的讨论仍然有很多,学者们对这一概念的理解和认识各不相同;而当这一博物馆理念传入国内,亦引发了博物馆业界各方的关注与重视。此中,国内学者单霁翔对社区博物馆的理解值得一提,“社区博物馆是传�y博物馆范围与界限在特定条件下的扩展,贯穿着对于博物馆功能与职能的重新定位。社区博物馆力图冲出馆舍天地,突破文物藏品的狭义概念,并且使文化拥有者自己成为文化的主人”1。
从西方国家正在尝试的社区博物馆实践中,我们可以发现,“社区博物馆”理念更多地是作为社区发展计划的一部分,融入到公众共同参与的社区活化规划工程中。笔者认为,“社区博物馆”理念本身早已超越了传统博物馆的涵义与功能,其目的是利用博物馆这一形式平台,鼓励公众参与社会文化发展的过程,在保存特定社区发展历史记忆的同时,促进社会公民意识的育成、公民文化素质的提升。推广、深刻理解“社区博物馆”理念,贯彻、灵活运用“社区博物馆”理念,将有利于现代社会的城市化建设进程。
本文将从博物馆传播学角度,解析运作社区博物馆的传播原理与社会效果,探讨社区博物馆之于城市文化发展和城乡社区建设的意义,期盼国内博物馆事业发展需对“社区博物馆”这一崭新理念多予重视、研究,并尝试灵活运用。
一、博物馆学与传播学的结合
传播学是研究人类一切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发生、发展的规律以及传播与人和社会的关系的学问,是研究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的科学。传播学是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博物馆事业的发展同传播学有着纽带般的不解之缘。2站在现代博物馆的社会角色与性质的角度来看,博物馆具有着现代社会所期望的、天然的文化传播与社会教育功能,对于社会导进、公众教育、社会文化传承发挥着独特作用。融入传播学研究的内容与传播模式作分析,博物馆面向社会公众的相关功能有着显而易见的传播学意义。在现代跨学科整合发展的潮流之下,传播学在博物馆研究上的整合和应用渗透是必然发生的。这就是博物馆传播学的诞生背景。
作为一种应用研究的学科整合产物,博物馆传播学现时在国内博物馆学研究中讨论不多,这与国内博物馆学研究尚在起步关系很大。而在国外,如美国,全世界博物馆事业最发达、也是博物馆学研究最先进的国家之一,普遍对博物馆传播学有着清楚认识与专门研究。例如在博物馆学研究领域内占有顶尖地位的美国费城艺术大学和乔治・华盛顿大学,其博物馆学专业研究中,均设有专门的博物馆传播学专业或安排相关研究课程。3博物馆传播学在美国博物馆学研究中的重视程度,亦可见一斑。
笔者认为博物馆传播学研究作为一种博物馆学研究的应用性分析框架,是指对以博物馆教育、文化传播为最终目的的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发生、发展的规律以及传播与人和博物馆的关系的应用性分析研究。基于博物馆自身特有的文化传承和社会教育的属性功能与社会职能,利用博物馆传播学作博物馆功能运作效果的应用性分析,将对现时博物馆学研究内的不少问题带来新认识和新发展。
二、社区博物馆的博物馆传播学分析
社区博物馆的出现是社会生态大转变在文化上的反映。20世纪70年代以电子产业的发展为标志的信息社会已经出现,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扩展,衍生出产业生态结构的转变,即由农业社会想工业社会转型,再由工业社会向信息社会转型。4联系到社会发展的新情况,现代社会城市化进程中所遇到的个体社会化与传统文化传承的冲突,及城市文化多元发展的困境,“社区博物馆”理念的提出与发展,充分表达了博物馆学对社会发展与文化变迁的思考与反应。在博物馆事业的新时展中,社区博物馆诚然具有着现实的实践意义。
在一般理解与目前西方国家的大多数尝试的实际情况下,社区博物馆显然与生态博物馆有着不同区别。最直接显著、却不是必然的区别,即狭义上,社区博物馆是建造在城市社区区域的博物馆,如福州三坊七巷社区博物馆;而生态博物馆则更倾向于指“将展品置于与之相关的环境中”的思想5,对大多表现为特定群落的原生态保护,如贵州梭嘎生态博物馆。当然,两者差别其实并无严格的界限,无论城市社区环境与特定群落生态都有相通的规律。但此处,笔者仅以建于城市社区环境内、最能体现现代媒介传播效果、狭义的社区博物馆整体作为解析的标本,以讨论城市化进程中社区博物馆的重要作用。
实现传播必须具备四个最基本的条件,即传播者、讯息、媒介和受传者。缺少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完成传播活动。6对社区博物馆的博物馆传播学分析,是基于这四项基本条件的传播过程解析。
(一)博物馆传播的主体:社区民众
【关键词】生态博物馆;建设理念;文化保护
中图分类号:G26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0.引言
随着生态博物馆理念的不断深入、创新和拓展,安吉生态博物馆在建馆的过程中本着对民族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和展示,推动当地经济、文化、政治发展的理念在创新中不断地发展。同时,安吉县于2008年开始建设“中国美丽乡村”,计划通过十年时间将187个行政村打造为“美丽乡村”,争创中国美丽乡村样板。美丽乡村的创建高度重视生态环境,与十提出的“美丽中国”理念不谋而合。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与安吉中国美丽乡村建设紧密结合,共同推进。当下随着安吉“优雅竹城—风情小镇—美丽乡村”立体式格局的建立,生态理念得到了切实的拓展和贯彻。
本文就对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理念进行分析。
1.生态博物馆
生态博物馆的概念最早是由法国人提出的,其中的“生态”的含义不仅包含了自然生态,同时也包含着人文生态。其是一种以村寨社区为单位,没有围墙的“活体博物馆”,强调的是对文化遗产保护和保存中的真实性、原生性和完整性[1]。目前,我国生态博物馆的建设发展的非常迅速,其中安吉生态博物馆是我国目前最大的一个生态博物馆群。
2.安吉生态博物馆的概况
2.1地理、人文优势
“湖州安吉县,门与白云齐”。这是唐朝诗人周朴对安吉的赞颂。安吉地处长三角的中心位置,是“全国第一个生态县”,“全国生态农业示范县”,“中国竹乡”,“中国转椅之乡”,“中国白茶之乡”,2012年获得了“联合国人居奖”,成为中国唯一获此殊荣的县。“安吉”取自《诗经》“安且吉兮”。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安吉积淀了丰厚的人文历史资源,形成了兼容并蓄,敢为人先的昌硕文化;虚心有节、挺拔向上的竹子文化;扶贫帮困,和谐发展的孝文化;雷厉风行、不辱使命的邮驿文化;艰苦创业、开拓创新的竹业椅业文化。
2.2馆群介绍
安吉自2008年开始,在国家文物局以及浙江省文物局的指导下,根据浙江省委打造生态浙江的总体要求,结合“中国美丽乡村”建设,立足生态博物馆发展的宏观布局和实际,在浙北安吉进行了一项前所未有的生态博物馆建设创新实践。根据我国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情况,及《安吉生态博物馆总体规划》和《安吉生态生态博物馆建设实施方案》,安吉生态博物馆采取“中心馆+专题馆+村落馆”格局(见图一)。
中心馆——中国·安吉生态博物馆项目选址于安吉县城昌硕公园区块。中心馆总建筑面积15414㎡,主要建设集收藏、展示、研究、休闲一体的功能。中心馆建设满足山水园林城市定位相一致的要求,是一座既具有深厚历史文化底蕴,又有现代功能的城市会客厅,使之成为研究南太湖、西苕溪历史文化和中国竹乡民俗文化的重要场所。中心馆的设计理念为“城市方印——承呈吴越遗风,镌苕溪历史,神隽味永,浑穆古朴”和“章法自然——以绿为底,以水为墨,写就灵动山水”。
12个专题馆,包括①上墅生态农业博物馆②天荒坪生态能源博物馆③安吉竹文化生态博物馆 ④上张山民文化生态博物馆⑤鄣吴竹扇生态博物馆⑥安吉白茶文化生态博物馆⑦安吉移民文化生态博物馆⑧郎村畲民生态博物馆⑨马村蚕桑生态博物馆⑩ 永裕现代竹产业生态博物馆⑪龙山古墓葬生态博物馆(在建)⑫安吉古军事防御生态博物馆(在建)馆。专题馆挖掘地方特色产业和传统文化,内容涉及安吉的茶文化、书画文化、蚕桑文化、扇文化、造纸文化等多种具有安吉地域特色的工艺、传统。
村落馆分布在全县各个乡(镇),在“中国美丽乡村”建设中为丰富美丽乡村内容,挖掘乡村文化记忆,反映乡村特色的多个乡村“民间博物馆”,如①安吉桥文化展示馆②大河皮影戏文化展示馆③安吉古驿文化展示馆④鹤鹿溪名人文化展示馆⑤黄杜白茶诗书文化展示馆⑥龙王山根雕文化展示馆⑦上墅龙王手工造纸文化展示馆⑧尚书垓尚书文化展示馆⑨杭垓竹帚产业展示馆⑩桐杭军事文化展示馆⑪孝丰孝文化展示馆⑫吟诗农耕文化展示馆⑬孝源孝文化展示馆⑭银坑影视文化展示馆⑮迂迢农民书画展示馆⑯中张畲民文化展示馆等。
安吉生态博物馆群将县域范围内最具特色的人文、生态资源纳入展示范围,将自然生态、文化生态、社会生态、产业生态等各个方面较好地融合,以系统的观念展示安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图一:安吉生态博物馆馆群结构
2.3建馆意义
故宫博物馆院长单霁翔先生对安吉生态博物馆给予了高度评价:安吉县从传统博物馆的“馆舍天地”走向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面对多样化的文化资源,进入无限的发展空间,这种将自然生态资源与历史人文资源融于一体,将馆内宝贵的藏品与馆外原真、活态的陈列品紧密相连,突破了传统博物馆与环境之间、可移动与不可移动的物品之间、信息与实物之间的障碍,让全县人民成为博物馆管理的主人,是中国博物馆建设模式的重大创举,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2]。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使我国的文化遗产和与之相关的生态环境得到整体上、原始中的活态的保护,将这种保护的到不断的延续和持续的发展,同时对我国农村社区文化的魅力进行着优良的展示。
主入口透视图
3.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理念
3.1文化景观原状态保护理念
安吉生态博物馆的的使命和宗旨就是将安吉原有的景观状态进行保护,将当地在文化、政治以及经济上的很多方面通过生态博物馆的形式进行互动,在活动中融入自然景观,培养当当地的居民对文化遗产保护的理念,从而改善安吉居民的生活环境氛围以及自然景观的品质,在此基础之上来满足安吉生态博物馆在今天和未来的发展需求。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理念不是将安吉的生态环境搬入到馆中,而是将一个自然环境保留在原生态地,以博物馆的管理方式进行运营,这表现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保护含义,才是生态博物馆的生态内涵,其所体现的才是正确的文化内涵。安吉生态博物馆在推动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弘扬、传承和普及中,一直是以当地的居民为首要的推动力,动员当地的居民通过应用本地区的资源、技术来对当地的文化遗产进行保护[3]。
3.2文化景观整体保护理念
安吉生态博物馆所倡导的是对整个文化景观保护的一种理念,保护的是安吉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和独特的生态优势。从对安吉生态博物馆和当地的民俗来看,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是按照整体的保护和科学发展的原则来实施的,整体建设的思路是将生态文化和文化生态相融合,注重对安吉人们赖于生存的生态环境进行保护,将自然和文化、传统和现代、物质和非物质的生态文化进行整体的保护。安吉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所体现的是安吉居民在长期生活中的生存智慧的成果,处处展示着他们在生活中和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活方式,极具当地的民族特色,这不仅仅是作为包含着安吉的建筑、民风民俗、传统技术,同时还包含着人们赖于生存和发展的自然生态环境,这些都是需要保护的,对其中的一项没有做到位就会影响整体的效果。
3.3文化景观的动态保护
博物馆一般所展示的都是一些文化古迹,生态博物馆也不例外。安吉生态博物馆中所展示的内容就是安吉居民在发展过程中所留下的珍贵的文化财富。从安吉的文化特征来看,其生态环境极具多样性,这是安吉的地理特征和当地居民的生活所遗留下来的,当然在社会的发展中它们还会跟着变化和发展,这是一个动态循环的过程,不可能说这些景观处于一个一直不变的过程,同时生态环境也是一个活的姿态,它为大家所展示的是安吉的生产活动、人文活动,以及生活中相关的诸多因素,人们在视觉的享受中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从而走进这个社会,在体验这份感受中就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提升了当地的社会影响力,以此带动了当地的经济社会生活。从这些情况中就可以看出,对文化景观实施动态方向上的保护是非常有利于拉动经济的增长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做好对景观的保护[4]。
3.4文化景观的传承保护
在安吉生态博物馆中,竹和茶文化的保护是最为突出的,这和当地的生产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浅层次来说这就是当地景观的一个表现,同时也是对当地文化的一种传承。在安吉生态博物馆中,竹文化和茶文化都是安吉的老前辈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他们对这些生产文化的传承都有一定的流程。就像茶叶的制作,不同的方法所制作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所以,对生态园中的这些文化都需要传承,但是在传承的过程中还需要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的提升,根据每个生态中景观不同的特性、生产环境形成具有特色的自然生态区、历史文化区和现代生态区,系统的划分形成独具安吉特色的生态博物馆模式,在对安吉文化保护的基础上做好传承的工作。
3.5文化景观的居民自我保护
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是对历史文化的一种规划管理,但是生态资源却是当地的居民在不断的保护、不断的传承中所留存下来的,所以建馆的决策需要当地居民在共同决策的基础上才可以实施的。生态博物馆在某种程度上将居民的力量进行了凝聚,所以在建设的过程中需要当地居民的共同实施和决策,这是生态博物馆在建设过程中将文化得以发展的一项必要的条件。在这个生态博物馆建设中,当地的居民通过对自己思想的传达和规划,体现了自己、展示了自己,让当地的居民知道自己就是文化的主人,这种主人公意识的培养对安吉生态博物馆的保护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情感的交流使当地的居民对当地文化的保护意识得到不断的提高。
实景照片
4.结论
综上所述,安吉生态博物馆的的建设理念就是对文化的一种传承的保护,在这个理念之中,安吉生态博物馆发挥了多方的力量,从不同的角度出发,为安吉在物质和非物质文化中的遗产都进行了保护,将生态环境和人文环境相结合,一直以“坚持生态立省,推进生态文明”的战略目标为指导,激励着全社会在生态意识上的培养,这为我国生态文明的建设和发展提供着一份坚实的力量。
【参考文献】
[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博物馆》博物馆管理资料索引(1—25卷)[J].中国博物馆.2010,(02):134.
[2] 单霁翔,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党组成员、故宫博物院院长
[3]胡骏.中国博物馆事业宏观管理中的一个问题[J].中国博物馆.2009,(02):267.
[4] 乔治·亨利·里维埃.生态博物馆——一个进化的定义[J].中国博物馆.2011,(04):79-81.
[5]《《安吉生态博物馆总体规划》》.
关键词:生态博物馆 保护方式 社区居民 遗产保护
中图分类号:C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3)12-0000-01
生态博物馆是为外国人为适应外国的社会文化背景提出来的,18世纪工业文明迅速发展的同时污染、破坏也接踵而来,为保护人类仅存不多的遗产而提出了生态博物馆的概念。其“生态”的涵义既包括自然生态,也包括人文生态。被选做生态博物馆的地方都是生态(自然生态、人文生态)保持得较好的,意在通过这样一种博物馆的方式使该区域得以保持它的原始面貌。生态博物馆是广义的博物馆的一种,不同的是以各种文物的展陈研究为主要的保护方式,生态博物馆是一种以村寨社区为单位,没有围墙的“活体博物馆”。它强调保护和保存文化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生性。
贵州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文化遗产保护区具有40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一座生态环境保护得最完整的典型的布依族村寨。全村总面积为38平方公里,178户,620人,95%以上为布依族,是一处“梯田连白云,沃土遍平川”的“世外桃源”。错落有致的石板屋,男耕女织的自然经济状态以及布依族古朴而独特的文化习俗……简直就是一个人类原始社会的“活化石”。如今,这一“活化石”被以生态博物馆的名义保护起来之后,生活于内的居民不在如刚建馆时那般热情洋溢,反而多了几分无奈。
一、生活方式
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之所以会以博物馆的方式来保护,与镇山的自身条件有关。所谓的自身条件就是镇山具有的保护得较好的自然环境、民族异俗、原始的经济状态、生活方式、欠发达的社会环境等等。
1999年镇山作为生态博物馆被省际国家和挪威合作建立博物馆保护区以来,生活于其中的布依族人民依据当地独特的资源优势发展旅游业,接待游客,来到此地的游客无不为镇山古朴的民风和奇艺的民族习俗所吸引:石板小路、石板院落、石板寨门、石板屋壁、石板房顶,四合院、三合院;民族风情浓郁,习俗古朴、传统节日主要有“三月三”、“四月八”“六月六布依族歌会”等,其中“六月六布依族歌会”是镇山布依族最具民族特色的传统节日之一;有蜡染、布依族头饰、布依族服饰、绣片、唢呐、鼓、敬酒歌等,敬酒歌歌词优美、内容丰富、语调优美,听后让人回味无穷;传统酿造的米酒、阴包谷、阴辣椒、血豆腐、腊肉等,饮食文化丰富,独具一格。有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还能穿上精致的布依族服装体验一把布依族人民的生活。勤劳致富,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地提高。原来男耕女织,靠天吃饭,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也随着人民钱包的鼓起已有所改变,或正在改变,准备改变。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在生态博物馆保护区内的居民来说,改变和生态博物馆建立的初衷有悖。
条件改善了,就有了提高的需求。住石板屋的人们可能就会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想盖楼房;穿粗布麻衣、蜡染衣服的都是老人,年轻人可能有了追赶潮流的想法,不愿意再穿传统服饰;有了钱,可以去旅游,或在城里买房,不再一年四季的呆在馆区……许许多多常人看来的很平常的想法、行为在生态博物馆这个社区里其实是很难得以实现的。总之,生态博物馆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矛盾出来了。社区居民都追求现代化了,成了和城里人一样,那谁还来生态博物馆?自然,它也就不是生态博物馆了。
二、管理方式
贵州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是我国和挪威王国的一个文化合作项目,是继中国第一个生态博物馆六枝梭戛苗族生态博物馆后建成开馆的又一生态博物馆。作为国与国之间的文化合作项目,镇山受到的国际管理者的影响虽然没有像六枝梭戛苗族生态博物馆的大,社会的关注以及争论也没有那么激烈,但引起了一些思考。
生态博物馆集展出与保护于一体,它展出的是生活于其间的人们以及人们创造的文化、习俗等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它的建立也在是在考察、论证的有理论支持的基础之上,在一开始,它就有一套完整的成熟或比较成熟的理论方法。怎样管理,要结合理论和实践后遇见的状况而及时调整。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的管理有值得肯定和借鉴的地方,但也相应的存在有一些问题。
生活在其中的社区居民是最了解他们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地方的。在外来因素还没有闯入、干预这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地方之前,他们祖祖辈辈都是一直这样生活。自己管自己,或是有声望的老者凭借道德的高尚管理众人,生活自在,不受拘束。突然有一天所谓的政府、国家要来破换这既定的程序,而且还带了一点强制力,这无疑是需要时间接受的。接受之后呢?遵守。什么不能干,什么必须干,什么可以干,都是有规定的,和传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者,利用一个隐形的、潜在的坏结果从潜意识里制止不希望出现的行为。其实,这样的管理方式是有问题的。生态博物馆的初衷是为了保护人类的文化遗产,在保护的方式、管理的方式的问题上,虽然已经过去了40余年,还有待改进。
三、理念和现实
生态博物馆的基本理念是以生态学为基础,以特定地域某一特定群体的全部文化内涵为展示内容.与传统博物馆相比,其最明显的创新在于,它以社区为基础,以就地保护的方式进行原生态状况下的“活态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展示。它不仅包括着对民族文化的保护,而且对原住民地区的经济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不可否认的是,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的建立,确实对保护文化遗产是有一定作用的,也在一定程度上发展了社区居民的经济。这种方式、理念也启发了人们的思维,向人们展示了镇山的魅力,宣传了文化遗产保护的相关内容,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是与建立的初衷相符的,也应该看到与初衷相悖的情况。
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从1993年贵州省人民政府颁文公布为民族文化保护村,到1994年批准在此建立贵州镇山露天民俗博物馆,1995年贵州省将其公布为贵州省文物保护单位,至1999年决定建立贵州镇山布依族生态博物馆,已完成了对镇山武庙的加固维、石板至镇山的道路黑色化改造、停车场、码头的修建等配套设施建设。一系列的为旅游而建的设施早已破坏了这个外国人眼中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度开发、过度消费的传统文化、民族异俗,以及随之而来的、免不了的文化传统的破坏,至今天,其实已经破坏了一部分,只是当地的人们还沉浸在经济效益的狂欢中而不自知。今后生态博物馆的出路何在?社区居民的出路何在?这是面临的问题。
说要保护的生态博物馆,破坏的还是这种方式,这似乎形成了一个怪圈。在保护、利用之间难以找到一个平衡点,至少,目前是这样的。有人说这是生态博物馆中国化的悖论,无论对与不对,面对问题是必须的。
如今,再追问孰对孰错已经没有意义,从生态博物馆出现的那天起,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等着后人去解决。无论保护什么,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保护都是为“人”服务的,具体的操作部分还有待实践探讨。
参考文献:
[1]贵州生态博物馆纪实 胡朝相 中央名族大学出版社 2011.
[2]论民族文化旅游开发的生态博物馆模式 陈燕 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02).
关键词:乡土聚落;整体保护;生态博物馆;诸葛村
Abstract:Ecomuseum is a new concept that was coined in 1960-70s under the context of a thriving international movement for “New Museology.” It is a natural product as the cultural heritage preservation become increasingly crucial to the process of museumization. Ecomuseums have found ways to develop first in Europe,North and South America and then moved the center of gravity to Asia and Africa. This essay aims at comparing the different methods adopted both in and outside China and then focuses on Zhuge Village, Zhejiang,China,a successful example of institutionalizing the vernacular village as a new possible pattern for ecomuseum.
Key words:Vernacular Village;Integrated Preservation;Ecomuseum;Zhuge Village
中图分类号:C912.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2)-03-67(6)
早在上世纪60年代《威尼斯》已提出,建筑遗产保护不仅包含个别的建筑作品,而且包含能够见证某种文明、某种有意义的发展或某种历史事件的城市或乡村环境,这不仅适用于伟大的艺术品,也适用于由于时光流逝而获得文化意义的在过去比较不重要的作品。①此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关于历史地区的保护及其当代作用的建议》(1976),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通过了《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1999)和《关于古建筑、古遗址和历史区域周边环境的保护――西安宣言》(2005)等有关包括保护乡土聚落遗产的国际文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陆续把一批乡土建筑公布为世界文化遗产,诸如捷克的霍拉索维采历史村落保护区,加拿大的卢嫩堡老镇,日本的白川乡与五山的合掌造聚落,韩国的朝鲜历史村落何回与良洞,奥地利哈尔施塔特-达赫施泰因/萨尔茨卡默古特文化景观(图1),我国的皖南古村落-西递、宏村(图2)、福建土楼(图3)等。保护乡土聚落遗产已成为国际遗产保护的共识。
我国对乡土聚落遗产的保护有20多年的历史②,2008年国务院颁布了《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把乡土聚落遗产纳入国家法规的层面予以保护。20多年来各地对乡土聚落遗产的保护进行了许多的探索,取得了一些成功的经验和案例,但是在实践中也存在不少问题和教训,如对乡土聚落遗产价值的认识不全面,未能完整地保存乡土聚落遗产的各个层面和体现其所具有的深厚文化内涵;对遗产的真实性不够尊重,干预过多,出现不少随意改造或“保护性”破坏的情况;居民参与或自觉保护遗产积极性的调动及发挥还很不够,乡土聚落遗产的保护大多数还局限于政府、相关部门和专家;遗产的合理展示、再利用也一直困扰着遗产的保护,等等。
随着国际生态博物馆理念引入我国,以及近年来我国在西部地区少数民族村寨的实践,给乡土聚落遗产的整体、动态保护利用带来了清新的空气。
1文化遗产视野下的生态博物馆理念
生态博物馆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际“新博物馆学”运动兴起的背景下产生的一种全新理念的博物馆,它的出现有其深刻的背景――当时欧美国家社会变革和文化民主的诉求,是生态博物馆产生的重要外在动因;而在博物馆领域,欧美一些博物馆人士强烈呼吁博物馆应当摆脱“精英化”的偏好,真正让大众参与并充分发挥社会作用――对博物馆社会角色的反思推动了生态博物馆的产生。③
生态博物馆最早是由法国的乔治・亨利・里维埃和雨果・戴瓦兰提出来的。国际博物馆协会组织编撰的《博物馆学大辞典》(2010年版)对生态博物馆的表述为:“生态博物馆是一个致力于社区发展的博物馆化的机构,它融合了对该社区所拥有的文化和自然遗产的保存、展现和诠释功能,并反映某特定区域内一种活态的和运转之中的(人文和自然)环境,同时从事与之相关的研究。”挪威生态博物馆专家约翰・杰斯特龙对生态博物馆概括是:“区域-遗产-人口-记忆-教育-参与-生态-独特性。”[1]显然,与传统博物馆的核心是藏品、博物馆建筑、博物馆技术和专家,观众要进入其中才能完成博物馆的过程相比,生态博物馆的核心是整个社区,它既是整个社区的生活整体,也是社区的历史以及未来,观众要融入社区才能完成博物馆的过程④。
根据上述界定,可以看出生态博物馆具有以下一些特点:(1)强调整体保护,即对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有形遗产、无形遗产的整体保护与展示;(2)强调原地保护,即相关保护、展示不脱离原生地;(3)强调居民参与,即需要当地社区、居民的普遍参与;(4)强调动态保护,即在发展中保护,注重社会文化、环境的和谐与发展。[2]
这一物质遗产、非物质遗产及其环境整体、原址保护和居民参与的理念正是国际现代文化遗产保护的基本共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72年在《关于在国家一级保护文化和自然遗产的建议》中提出:“古迹与其周围环境之间由于时间和人类所建立起来的和谐极为重要,通常不应受到干扰和毁坏,不应允许通过破坏其周围环境而孤立古迹;也不应试图将古迹迁移”;“应开展教育运动以唤起公众对文化和自然遗产的广泛兴趣和尊重,还应继续努力以告知公众为保护文化和自然遗产现在正在做些什么,以及可以做些什么,并谆谆教诲他们理解和尊重其所含价值”⑤。该《建议》提出了保护文化和自然遗产及其周围环境的重要,以及启发和教育公众参与遗产保护的要求。《关于历史地区的保护及其当代作用的建议》也强调了:“每一历史地区及其环境应从整体上被视为一个联系的统一体,其协调及特性取决于它的各组成部分的联合,这些组成部分包括人类活动、建筑物、空间结构及周围环境。”并进一步指出“在农村地区,所有引起干扰的工程和经济、社会结构的所有变化应小心谨慎地加以控制,以保护自然环境中的历史性乡村社区的完整性。”同时要求“鼓励全体民众认识到保护的必要性并参与保护工作。” ⑥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在《保护历史城镇与城区》中也指出:“民居的参与对保护计划的成功起着重大的作用,应加以鼓励,历史城镇和城区的保护首先关系到他们周围的居民。”⑦在《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保护原则”中明确“不仅在于建筑物、构筑物和空间的实体构成形态,也在于使用它们和理解它们的方法,以及附着在它们身上的传统和无形的联想。”[3]这些国际遗产保护文献的精神基本体现了生态博物馆的理念。我国国务院在2005年的《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中明确:“文化遗产包括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国务院首次明确使用“文化遗产”的概念,并界定了其涵盖的两大范围。生态博物馆是将某一乡土聚落等特定区域整体作为博物馆空间,通过博物馆化的展示手段和形式来展现当地历史变迁和文化特色,吸引外来参观者,在保护文化遗产多样性和自然环境的同时,提供考察、参观和旅游服务。因此,可以认为生态博物馆的理念是文化遗产视野下的博物馆化的体现和实践的深化。
2乡土聚落生态博物馆的探索
生态博物馆出现以来,在全球许多国家得到发展,从欧洲、北美及南美洲,然后逐渐向亚洲、非洲等国家发展。生态博物馆在不同国家、不同条件下的实践,产生了很大的差异性和复杂性。各国在工业遗产地、动植物保护区、乡村文化景观等领域取得了成功经验。如意大利乡村“生态博物馆”的概念和实践是由一些学者与当地政府、社区、文化和旅游协会共同创造设计,力图以一种保护和创新地持续利用自然环境和历史文化遗产的方式,将当地的自然环境、历史文化遗产和村民的生产生活方式一体化地、整体互动地展示给意大利国民和外来的旅人,借此保护乡村的自然和历史人文景观。意大利乡村的生态博物馆的概念不是局限于在某一个社区建造一个有形的博物馆,而是将社区整个自然和人文环境一体化的一种表现方式。人们称之为“没有墙和门的博物馆”。[4]此外,在挪威等其他一些国家,也建有乡村生态博物馆。日本农林渔部在1988年曾提出采用“乡野环境博物馆”计划,预想一种保存自然环境、景观和传统文化的博物馆。该计划的要点是:(1)忠实于当地的历史和传统文化;(2)核心设施、临近设施或者是环绕核心设施,分散在该区域的展示设备将被有组织地通过小道相联系;(3)展示是露天的,例如传统农业设施的再生产以及美丽的乡野景观的修复,在必要时可以规划建筑物的户外展览;(4)乡野环境博物馆将启发当地人对景观和日常生活的重要性认识,将促进他们的积极参与;(5)根据各地方的情况,市政府或者是半公共的企事业机构将被委托运作这些博物馆,并努力使其能够活下去,而且成为一个有效的机构。[5]这种理念也是来源于法国的生态博物馆。由于该计划没有列入教育、文化、体育、科技等官方部门的管辖而未能实施,但对日本生态博物馆的形成起了一个触发器的作用,在提高公众对生态博物馆的意识和兴趣方面产生了很大影响。
在中国,第一座生态博物馆是在中挪政府共同努力下,于1998年在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梭戛苗族村寨建成。这里居住着一支远离外界,仍然生活在山区自然经济和古老文化中以长牛角头饰为特征的苗族分支。村民每年有几个月要到山下背水,生产、生活十分艰苦。在建立生态博物馆时,村寨仍保存和延续着自己非常古朴、独特的文化传统,有平等的原始民主,十分丰富的婚嫁、丧葬和祭祀的礼仪,别具风格的音乐、舞蹈和精美的刺绣艺术。但他们没有文字,靠刻竹记事,过着男耕女织的自然经济生活。这些古老文化所以能够传承至今,是因为他们仍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古老环境中。建立生态博物馆就是为了保护文化传统的多样性,使这些村寨在现代化过程中不会丧失自己。项目首先是用挪威政府的捐款和中国政府的拨款,进行引水上山、引电上山工程,并修筑进出的山路。村民生活、生产大为改观,开始接受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接着,又用以工代赈的方法,由村民出工建了资料信息中心,村内有了自己的文化活动中心,培训村中的年轻人运用照相、摄像、录音等技术开展文化记忆工程。生态博物馆的价值开始逐步实现。其后,贵州、广西、云南、内蒙古等地陆续建设了一批传统民族村寨生态博物馆。贵州梭戛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是专家指导下的政府行为,村民参与其中。然而经过多年的运行,出现了一些问题,与预期存在着一定的距离,显然要生活在经济仍非常落后地区的居民具有文化的“自觉”为时过早,生态博物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05年中外学者将中国生态博物馆的建设实践总结为《六枝原则》:(1)村民是其文化的拥有者,有权认同与解释其文化;(2)文化的含义与价值必须与人联系起来,并应予以加强;(3)生态博物馆的核心是公众参与,必须以民主方式管理;(4)当旅游和文化保护发生冲突时,应优先保护文化,不应出售文物但鼓励以传统工艺制造纪念品出售;(5)长远和历史性规划永远是最重要的,损害长久文化的短期经济行为必须被制止;(6)对文化遗产保护进行整体保护,其中传统工艺技术和物质文化资料是核心;(7)观众有义务以尊重的态度遵守一定的行为准则;(8)生态博物馆没有固定的模式,因文化及社会的不同条件而千差万别;(9)促进社区经济发展,改善居民生活。这是中国生态博物馆与国际生态博物馆理念的一个很好的接轨,对中国发展生态博物馆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3诸葛村乡土聚落整体保护的生态博物馆实践
近几十年来,随着我国东部地区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浙江在历史文化古镇、古村落的保护实践中,也试图探索一条“区域、遗产、居民”的文化遗产整体保护之路(图4),并取得了一些重要的经验和成果,其中以诸葛村最为突出。
诸葛村位于浙江省兰溪市,是汉族地区一个以血缘为纽带的传统农业社会中商品经济初步得到发展的古村落。村落面积约1km2,村内有1 000多户,其中诸葛氏有3 000多人,是全国最大的诸葛亮后裔聚居地。村落依丘陵山冈而建,全村以诸葛氏总祠丞相祠堂(图5)和纪念诸葛亮的专祠大公堂为礼制中心,分成孟、仲、季三个房派的崇信堂、雍睦堂和尚礼堂,即三个聚落组团,每个聚落下面还有若干“众厅”。村落传统格局及历史环境保存较好,村内仍保存明、清建筑200多幢(图6)。此外,还保存了丰富的传统民间民俗文化。
上世纪80年代初,全国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分田到户后原先由集体使用的厅(祠)堂成了村民堆放农具、稻谷、柴草等杂物的地方,甚至有些村民把猪、牛也圈养在厅堂内。由于这些厅堂无人管理,只用不修,诸葛村的多座厅堂濒临倒塌。当时尚礼堂、崇信堂房派的部分老人和村干部站出来,商讨抢修、保护办法。但因集体没有资金,便决定向村民和社会筹资,成立了由村干部、老同志组成的筹资小组,挨家挨户向村民筹款,多则几百元,少则五元十元,同时发函向在外地工作的本厅堂房派的诸葛氏自愿认捐,很快抢修了尚礼堂和崇信堂。修好后选出专人管理(村民们称之为厅长),并制订了严格的管理制度。之后村里又先后集资抢修了崇信堂、花园厅、雍睦堂以及大公堂等多处建筑。
上世纪90年代初,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陈志华教授率领的乡土建筑调研组来到诸葛村,被诸葛古村落群体的规模之大、建筑类型丰富、结构精美并且保存得如此完整而惊叹,同时也为诸葛村村民对古村落保护的热情和村民的好客而感动。调研组的呼吁引起了兰溪市政府的重视。1992年,兰溪市政府公布诸葛村为兰溪市历史文化名村、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成立了由市政府、文化局、镇、村组成的“诸葛村文物保护领导小组”。1994年,诸葛村试行对外开放。1996年诸葛村的价值受到相关专家的充分肯定,与邻近的长乐村一起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此后,虽然在保护与发展旅游过程中也有过一些曲折,但在村里聘请的以陈志华教授为首的专家组指导和政府部门支持下,诸葛村开展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保护修缮了3万多平方祠堂、民居,对村落水系、道路等环境进行了整治、修复,并发掘、保护、传承和恢复了每年阴历四月十四和八月二十八的传统祭祖活动和元宵的板凳龙灯会等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利用丰富的乡土建筑资源和深厚的人文内涵,在村内设置了诸葛亮生平事迹、中医中草药文化、乡土民俗文化等特色鲜明的陈列场馆,实行自我管理。在村外新建了居民新区,疏解了部分古村人口;村内居民仍照常生产、生活。每年都有几十万的国内外公众来此参观、休闲,年收入已突破千万。在集体经济不断壮大、村民收入增加的同时,保护、展示的经费也得到较好的解决。文化遗产的保护、展示利用和居民生产、生活水平均有了大幅提高。遗产保护已成为村民的一种文化自觉,乡土聚落保护和发展利用进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
诸葛村乡土聚落遗产的保护实践,受到国家文物局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2007年国家文物局与无锡市政府联合召开的“乡土建筑保护――无锡论坛”特别邀请诸葛村和专家就诸葛村乡土遗产保护实践作了专题发言[6],并组织与会代表实地参观了诸葛村。诸葛村虽然未冠“生态博物馆”之名,但其应用的理论和实践方法俨然与生态博物馆的基本理念相一致。生态博物馆的创始者雨果・戴瓦兰先生曾说:“生态博物馆不是单一模式……有的博物馆,其性质是生态博物馆,但他们使用其他名称,在拉丁美洲见到更多的是使用‘社区博物馆’一词,在西班牙使用‘文化公园’一词,在巴西、澳大利亚、印度和加拿大使用‘遗产项目’一词”。[7]可以认为诸葛村遗产保护实践就是一个践行“生态博物馆”之路的乡土聚落遗产整体保护的杰出范例!
4乡土聚落整体保护的思考
诸葛村的案例给乡土聚落遗产的保护提出了一些重要的思考和启示:
(一)居民对自己传统文化认知,即文化自信很重要,只有认识到保护自己的传统文化具有意义,才有可能去保护它、爱护它,并成为自觉的行动,参与到遗产保护的行列中来,成为文化的主人,这是乡土聚落遗产保护能否实现的关键;当然,民居如何才能认知自己传统文化并自觉参与保护是非常重要的,这与居民具有一定文化素养和具备基本经济条件密不可分。这也是东部地区乡土聚落遗产探索生态博物馆之路的有利条件。
(二)政府的支持和专家的指导是乡土聚落遗产保护成功的重要因素。乡土聚落遗产的整体保护首先要积极争取当地政府及上级政府的重视和支持,重点应包括政策和资金等层面;实施乡土聚落遗产保护项目,应当得到相关专家在项目的宏观上以及具体的业务指导和帮助,这样才可能沿着正确轨道前行,少走错路、弯路,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对乡土聚落遗产应当全面认识、客观评估,整体保护。乡土聚落是传统社会的一个最基本的单元和缩影,应当研究并认识其包含的各个方面,物质遗产、非物质遗产、民居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等等。对此,《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有准确、全面的阐述:对传统建筑的保护必须在认识到变化和发展的必然性和认识到尊重社区已建立的文化特色的必要性时,借由多学科的专门知识来实行;对乡土建筑、建筑群和村落所做的工作应尊重其文化价值和传统特色;乡土性几乎不可能通过单体建筑来表现,最好是各个地区经由维持和保存有典型特征的建筑群和村落来保护乡土性;乡土建筑遗产是文化景观的组成部分,这种关系在保护方法的发展过程中必须予以考虑;乡土性不仅包括建筑物、构筑物和空间的实体和物质形态,也包括使用和理解它们的方法,以及附着于其上的传统和无形的联想。⑧应当在此原则基础上,对相关个体案例进行客观、必要的具体评估;从各个层面分别予以保护、保存和传承。
(四)保护乡土聚落遗产,应当采取“动态”的方式,既要尊重原住居民继续居住的权利,又应关注改善和提高居民的生活水平,促进乡村经济社会与文化遗产保护协调发展。乡土聚落遗产地与许多文物古迹不同,是“生活着”的遗产。如果采用“凝固”的方式保护这些遗产,不但民居难以接受,而且也不是文化遗产保护的初衷和意愿。对于此,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历史地区的保护及其当代作用的建议》和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中均有相关表述,⑨我国颁布实施的一些文化遗产保护法规也有规定。⑩因此,不应把乡土聚落区域内民居都迁走,把遗产凝固起来或完全改变村落性质,作为游览场所。要在保护遗产的前提下,疏解区域内过渡拥挤的人口,努力改善人居环境和区域内的基础设施、必要的配套设施,适度提高居民的生活条件,在乡村经济社会得到发展的同时,也为居民参与遗产保护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注释:
①第二届历史古迹建筑师及技师国际会议通过《国际古迹保护与修复》(即《威尼斯》,1964),定义,第一项。
②国务院《批转建设部、文化部关于请公布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名单报告的通知》(1986年12月8日)附件中提出:“对一些文物古迹比较集中,或能较完整地体现出某一历史时期的传统风貌和民族地方特色的街区、建筑群、小镇、村寨等,也应予以保护。”之后,各地陆续公布了一批包括乡土聚落在内的保护名录。
③安来顺:《国际生态博物馆四十年:发展与问题》,“全国生态(社区)博物馆研讨会”会议交流材料,福州,2011年8月。
④潘守永: 《生态博物馆及其在中国的发展:观察与思考》,“全国生态(社区)博物馆研讨会”会议交流材料,福州,2011年8月。
⑤《关于在国家一级保护文化和自然遗产的建议》第二十四条、第六十一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第十七届会议于1972年11月16日在巴黎通过,见国家文物局法制处《国际保护文化遗产法律文件选编》。
⑥《关于历史地区的保护及其当代作用的建议》(即《内罗毕建议》)总则4、34、47,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第会议于1976年11月26日在内罗毕通过,见国家文物局法制处《国际保护文化遗产法律文件选编》。
⑦《保护历史城镇与城区》(即《华盛顿》)原则和目标三,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全体大会第八届会议于1987年10月在华盛顿通过,见国家文物局法制处《国际保护文化遗产法律文件选编》。
⑧ 见《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保护原则。
⑨《关于历史地区的保护及其当代作用的建议》总则5“……确保历史地区与当代生活和谐一致”,技术、经济和生活措施46“保护措施不应导致社会结构的崩溃……”;《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一般性问题2、3 “正确地评价和成功地保护乡土建筑遗产要依靠社区的参与和支持,依靠持续不断地使用和维护”。“政府和主管机关必须确认所有的社区有保持其生活传统的权利,通过一切可利用的法律、行政和经济手段来保护生活传统并将其传给后代。”
⑩如浙江省人大常委会九届十四次会议通过《浙江省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1999年7月30日公布实施)第十三条:“(四)适应城市居民现代生活和工作环境的需要”,此条款适用于历史文化保护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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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单霁翔.发展生态(社区)博物馆 保护民族文化遗产[N].中国文物报,2011-08-31.
[3] 陈志华,赵巍.由《关于乡土建筑遗产的》引起的话[J].时代建筑,2000(3).
[4]杨福泉.没有墙和门的博物馆――意大利乡村生态博物馆的启示[J].人与自然,2005(7):88-91.
[5][日]大原一兴.当今日本的生态博物馆[M]// 海.交流与探索――2005年贵州生态博物馆国际论坛论文集.北京:紫禁城出版社,2006.
一、博物馆展示设计现状
近年来,博物馆的展示设计随着博物馆事业的发展取得了突破性的成绩,但从博物馆展示设计的理论与实践结合方面来看还处于低龄化阶段,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如在国内我们可以找到很多相关的展示设计的教科书,内容大多是笼统的空间、材料、色彩等理论知识,实际案例很少,实践性的方法也很少,对博物馆展示设计的研究则更是一个真空区。
二、博物馆展示空间定义与发展历史
博物馆展示空间是在固定的环境基础下将社会、文化、心理等因素安排在内的构建出具有展示性的场所,这种展示场所也可以称之为展示性空间,它是人们生活的映射,体现了公众所处的某个时间段的行为与审美方式,也是设计师对生活的感悟,并且将其与公众的情感融为一体,使参观者得到美的享受。博物馆展示设计属于室内空间设计的一部分,都是利用空间分割和透视法则,把有限的空间变得丰富而又有层次感,以创造更为立体的空间体验,实现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追求的目标。
最先把展示设计运用在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中的是自然科学类博物馆,展示形式多是与标本结合出现的景观场景,复原动植物的繁衍生长过程,如江西省博物馆的恐龙世界、生态鄱湖展区等,都运用情景再现的方式来设计表现当地的自然风貌。这种设计方式表现手法直观形象,科学真实,受到观展观众的喜爱,后来逐渐被运用到各类博物馆中,如民俗类、历史类、军事类、纪念类博物馆。
三、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的类型和特性
(一)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类型
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类型有再现式场景、复原型场景、表演式场景、展演式场景、情境演示型场景、景箱式场景、景观式场景等。
(二)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特性
1.展示性。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是一种具体的表现方式,其中融入了设计师理性与感性的分析,源于空间场景设计对展示的要求。他的展示性充分表现在对文物藏品直观的表现上,让观众更容易了解场景中所展示的主题思想、叙述的内容以及要达到的空间情趣。
2.时间性。有人说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是没有时间的、静止不动的,只有空间概念。但是,笔者认为博物馆展示设计的空间场景是带有节奏韵律的,整个场景的节奏感都是通过空间风格和所展示的藏品来表达。在这个空间中,设计师统筹了时间、空间两者的关系,考虑观众的审美要求及视觉习惯,将时间、空间、观众三种关系合理糅合,以最好地诠释所展示的文物藏品
3.叙事性。叙事性是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对这个展览主题的一个描述表达。对需要展示的内容,主题设计师一般会通过一个个的场景复原来叙述,通过不同场景的转变来描述不同的故事内容,如江西省博物馆自然馆的“生态鄱湖”展区内就通过不同的场景复原表现了赣鄱大地一年四季的环境特征,加以文字说明,配合音频渲染,达到寓教于乐的表现目的,把原本枯燥的文字内容以轻松、充满趣味的方式传递给观众。
4.艺术性。博物馆展示的对象除了历史考古价值极高外,其艺术价值也值得我们去考究,文物藏品既是历史的见证人,同样也是不可多得的文化艺术品。在博物馆的展示空间怎样把文物身上的文化艺术性表达出来,用何种方式表达,既要理性思考,更要关注观众的心理、情绪等因素,囊括造型艺术、建筑艺术、影像艺术、生态艺术,融入文学、绘画、雕塑,以及当代影音学、光学的技术,不难看出,这对设计师提出了极高的要求。所以说,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场景创作须先整体,后局部,以艺术原则为指导,以文物藏品内含信息为纲领,组合整体与部分,从而给受众以美的享受。展示空间艺术性原则要求设计师首具有健康向上的艺术和审美意识,其次更要敢于创新,体现自己的创意。
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创作的艺术性不是简单的外墙装饰、孤立的墙面风格组合,应该是一个局部复合整体,形式与主题内容统一构成的场景空间。此外,对于人流量比较大的博物馆展示空间来说,也是有着自身特殊性的,在设计时要考虑到公共安全问题,如盲道的设置、专门的升降电梯、应急通道等,这些体现人文关怀的基础设施在设计施工前,就应充分考虑到。
5.临境性。临境性也可以称之为观众的“沉浸感”。展示设计的成功与否在于观众是否有沉浸感。沉浸感,简单来说就是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优秀的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环境可以达到让参观者难以分辨真假的效果,令参观者有强烈的视觉、听觉、触觉冲击,利用VR技术还可以虚拟现实,仿佛置身于真实世界中。
四、对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未来展望
面对当今全球经济科技文化的迅猛发展,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我们的生活方式也在随之改变,对于总被扣上“古董”帽子的博物馆来说,也必须顺应时代进行变革创新。首先,要在保证文物安全为前提的条件下,转变观念,更注重人文关怀,以人为本;其次,改变展示设计方式,强调服务第一的原则;第三,在展示设计中利用高新的科技手段,使博物馆的展示设计更加智能化,实现博物馆数字化,为博物馆展示设计由静态展示升级为动态展示,告别以往单一、僵化的展览,使设计更加灵活、开放多变。综上所述,创新时代,博物馆展示空设计必须大胆变革创新,首先在展示理念上转变,在展示内容上不断扩充,在展示设计方式利用新技术创新,保持博物馆良性发展的态势。
五、结论
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目标是服务整个展览这个主题,使内容与形式更加统一,达到主题突出,令空间场景更有韵律和节奏感,让观众得到更多审美享受,获得更多的文物藏品的内含知识信息。本文通过从博物馆展示设计的发展历史到特征性分析,以及对后期的展示设计的展望,清楚分析了展示设计对于博物馆展览的重要意义。因此,我们应尊重展示设计发展的客观规律,把握博物馆展示空间场景设计的发展脉络,把传统文化与现代技术相融合,给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更大的发展空间。
如今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独立的理论与实践教程,但对于场景设计来说还是一项系统复杂的工程,笔者希望通过以上的论述形成一套比较完整的博物馆展示空间设计创作理论依据,为设计师提供参考和借鉴,以此来实现博物馆健康有序发展。
关键词:文化遗产 ;生态博物馆 ;原生态环境保护
Abstract:Challenged by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ization and industrialization, as a new idea of culture heritage protection, ecomuseums are introduced and applied into areas of culture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museums. The inner difference between ideas of ecomuseums and traditional one is that ecomuseum emphasizes the protection within the places where culture developed and management by local people, thus offering an organic protection of original environment and culture heritage. By reviewing foreign literatures on idea of ecomuseums, combining with effective civil practice of constructing ecomuseums, this essay will clarify the modern signification of ecomuseums construction and bring out some thoughts on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ecomusems. I hope this essay can be helpful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ecomuseums.
Key words:cultural heritage;ecomuseums;Origin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protection
中图分类号:G11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144(2011)-03-4(8)
3生态博物馆发展的当代意义
我国生态博物馆从传统博物馆中走出来,在文化的原生地建立了第一代生态博物馆,突破了传统博物馆的局限性,弥补了传统博物馆的缺陷,实现了文化保护社区化和民主化的博物馆新理念。生态博物馆的理念在我国博物馆界得以传播的背景是,一方面我国正处于城市化、工业化的进程中,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但是先进国家工业化带来的生态失衡和环境破坏也开始在我国重演,并且有越来越突出的表现,因此生态平衡和环境保护日益为我国社会各界所关注,于是我国博物馆界开始关注国际生态博物馆运动。另一方面,20世纪80年代开始,整体保护文化遗产的观念开始萌芽,到20世纪90年代,结合引进国际保护文化遗产的理论和实践,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同时,这一时期我国博物馆发展进入新的时期,当时我国博物馆已经发展到1000多座,博物馆界也迫切需要寻找扩大保护文化遗产,更加有效服务社会的新形式。“生态博物馆就是一种补偿传统博物馆缺陷的新形式”。生态博物馆的方法不是要增加一座新的博物馆,而是要使整个社区和它的周围环境一起构成场所型的生态博物馆。在生态博物馆的范围中,可能有若干个自然村,还可能打破行政区划的界限,包括同一“文化色块”的更广阔的区域。
目前,一些民族村寨的建设与发展,更多面向的是旅游者而不是当地民众,在很多旅游经营者看来,满足游客需求,加强景区管理,是头等大事,而如何满足居民需求,完善社区管理,似乎并不重要。有些地方为了降低管理难度,干脆将居民全部或者部分搬迁到新村居住,白天再让其回到古村镇工作,彻底将古村镇变成一个提供‘真实建筑,虚假生活’的主题公园” 。新的项目主要功能是为旅游服务,理所当然以赢利为目的,缺少民族传统文化的真实性,掺杂其间的伪民俗却十分丰富。在这些所谓的“民族村”、“民族风情村”里,缺少对本地文化与自然资源价值的准确认识,盲目开发甚至进行破坏性开发的行为突出,既违反民族建筑传统,又影响生态环境的大体量豪华客栈越来越多,不少旅游接待设施按照城市建设模式,装修滥用瓷砖、水泥等现代建筑材料,而逐渐失去地域特色和民族风格。同时,对旅游从业人员更是缺少必要的历史文化知识和文化遗产保护理念,以及“负责任旅游”、“可持续旅游”方面的培训,不少导游在讲解中存在较大随意性,迎合参观者的喜好任意编造讲解内容;原生态文化标签随意贴在来自各地的旅游商品上,鱼龙混杂,缺少本地特色;文字影像方面的旅游产品更是缺乏权威性,漏洞百出,严重影响民族村寨温馨平和的文化氛围,使民族传统文化受到伤害,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不断地悄然消失。
在生态博物馆的建设过程中,还始终存在着民族民间可移动文物和手工艺品流失的问题。一方面,是民族民间文物的非法贩运,这是目前国际间文化遗产保护的难题之一,在我国生态博物馆中同样存在,当旅游者,特别是一些外国收藏家或者文物贩子来到民族村寨,往往会设法购买当地民众的祖传物品,使得尚处于贫困状态的村寨居民很难长期抵御这一诱惑,最终使这些精美的民族民间文物离开了文化原生地,甚至流落异国他乡。与此同时,国外一些国家和机构通过各种渠道大量采集、收购珍贵的民族民间文物,甚至挨家串户抢购民族民间文物,连当地民众正在使用的生产生活用具也在劫难逃,进一步造成民族地区文化资源的严重流失。另一方面,长期以来为了满足家人或本地居民的需求而制作的手工艺品或生活用品,包含着使用功能、文化象征、精神寄托、场景装饰等综合意义。但是,当外地旅游者购买这些手工艺品或民族生活用品时,仅仅被看作是纪念品、礼品或展品,必然全部或部分失去原有的真正功能。随着旅游市场的需求增长,这些手工艺品变成了批量生产的产品,用典型的样式销售给旅游者,同时往往在当地民众之间产生竞争,使成为产品的传统工艺品逐渐失去了文化含义,质量也变得粗糙,降低了当地传统文化的声誉。同时,当地从事手工艺品制作的民众也因此而受到剥削,因为与他们所付出的劳动相比,销售价格过于便宜。
生态博物馆的建立以保护民族传统文化为出发点,而且这种保护是整体保护、原地保护、自我保护及发展中保护相结合的一项系统工程。生态博物馆“至今已历经30来年,并在不少国家都可发现它的顽强实践。但不可否认的是生态博物馆的发展并不是如创建者和支持者们期待的那样,拥有一个令人振奋的局面的出现,反而是在争议和艰难的实践中起伏” 。在我国诞生的第一批生态博物馆,建馆至今也已经有10余年的历史,经历了初建时的兴盛阶段,目前正在步入艰难的巩固与提高阶段。“保护的难度就在于我们企图让这一‘活化石’在现代‘污染’无处不在的社会环境中接近“原生态”地活下去”。 迄今为止,我国的生态博物馆建设,大多选择了民族文化极为丰厚,居民生活却极为贫困的古老民族村寨,脱贫几乎是每一个民族村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因此从一开始,这些生态博物馆的建设,就承担着社区发展和文化遗产保护的双重重任。“当一个长时间处于相对封闭状态的村寨,突然间向世界开放时,来自世界上高度发展的社会和技术的交流,以及文化影响的涌入会造成什么结果,这是生态博物馆研究应解决的关键问题” 。生态博物馆既要考虑社会公众意识与整体利益,也要考虑区域内民众的现实需求,而采取适当的支持与补偿措施。
目前,我国所建立的生态博物馆,一般来说,均是当地政府根据保护文化多样性的需要给予热情支持,以及专家学者根据文化遗产保护和博物馆事业发展的需要给予热情指导的产物。民族村寨是当地民众的家园,当地民众希望生态博物馆的建立,有利于改善自己贫困和生活水平低下的状况,往往也能够积极参与。由于有政府、专家和民众三个方面的积极性,就具备了生态博物馆建设的基本条件。但是,目前在这三个方面的积极性之中,当地政府和专家是主导力量,当地民众则往往是被指导的,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生态博物馆的正确理念,也不知道生态博物馆建设的前景如何,他们仍然把精力放在各自家庭的现实生计问题上,而在文化发展与文化遗产保护的问题上保持沉默,任由“有知识”的外来人所把握和决策。对此海先生指出,“我不得不说,事实上外来力量成了村寨文化的人,村民则从事实上的主人变成了名义上的主人,没有外来力量的进入,就不可能有生态博物馆,这是事实。也许别的国家不是这样,但中国是这样。在中国建立一个生态博物馆并不难,而巩固它比建立它就难多了。因为建立它是政府和专家的行为,而巩固它只有文化主导权回归到村民手中,村民从名义上的主人回归到事实上的主人时,生态博物馆才得以巩固”
在生态博物馆中,文化遗产的保护不能由政府和专家包办代替,只有被保护对象认识到自身所创造的文化价值和保护的必要性时,才能进行有效的保护;只有被当地民众认同的、认可的文化遗产,才能进行有效的传承。而各级政府的责任是服务、组织和协调,制定相关政策;学者、专家、志愿者的作用是研究、指导和支持。民族文化遗产的保护不能让当地民众缺位,应由农村社区里的民众作为文化遗产保护的主体。因为村庄民众是文化遗产的创造者,文化遗产的保护应当由他们参与。“文化不是血缘的东西,是心理的东西,是要传承的”。因此,生态博物馆应该强调,让拥有某种文化遗产的主体以一种主人翁的姿态来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传承,才能有效地实现文化遗产保护的目的。H.弗里曼(H.Friman)指出“我们工作的动力源自生态博物馆背后的哲学理念,即一个地方或一个区域连同其所有的物品是一种文化财产。这里所说的财产与法律意义上的概念无关”。 然而要实现文化遗产保护的目的,关键要使文化遗产的主体在心理上实现对于本民族、本地域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对于自身传统文化自豪感和自信心的升华,这种文化认同心理,才是当地民众自觉保护文化遗产的不竭动力,从而实现生态博物馆和文化遗产保护的可持续发展。
实际上,在我国古老民族村寨中建立生态博物馆,无论对于农村社区,还是村庄民众来说,都是一种超前的行为,要使生态博物馆得到巩固和发展,当地社区和民众都必须超越自己的固有观念和能力。任何一种先进理念和由此催生的新生事物,只有和现实的需求相契合才能具有生命力。生态博物馆在理想与现实的对接过程中,最容易实现的是技术层面的对接,例如记录、维护、保存文化遗存,建立信息资料中心等,这些可以通过借鉴传统博物馆的已有做法,结合当地实际来完成。但是,社区民众对于自己传统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认识,参与生态博物馆建设的目的,是否与建立生态博物馆的目标相一致,则是生态博物馆在理想和现实的对接过程中,所面临的最大挑战。生态博物馆的核心理念在于文化遗产的原生地保护,并且由文化的主人保护自己。但是,在我国的生态博物馆建设过程中,确实存在着文化阶段。从文化回归到文化自主,社区民众需要“经过三个文化的递升的层面。这就是利益驱动层面,情感驱动层面和知识驱动层面”。当地民众保护自己文化的动力来自于利益的驱动,也来自于对自己文化的天然感情,但是,对自己文化的价值往往缺乏科学认识。这三个层面都需要提高,而且将是一个长期的提高过程。
文化是一条流动的长河,处于永恒的变迁过程之中,所有历史积淀的传统都将经过今天的变化而形成新的传统,并成为明天变化的基础。从这个观点出发,任何“静态地”保护民族文化的愿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不可能将一个地区、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原封不动地全盘保护下来,特别是在全球化、现代化加速发展的今天更是如此。因此,只能对每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进行价值评估,重点选择那些在各民族的社会生活中仍然发挥着作用的“活态文化”;那些各民族自我推崇、自我评价较高的文化内容;那些对内能促进民族认同、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的文化内容;那些对外能代表民族形象、促进民族发展的文化内容;那些有利于生物多样性保护、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化内容;那些有利于促进各民族经济、社会、文化、生态可持续发展的文化内容;那些有利于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国家统一的文化内容;那些有利于家庭、邻里、人际关系和睦的文化内容。还要特别关注特色鲜明,内涵丰富,但是在现代化进程中面临传承危机和容易消亡的少数民族文化,即将一个民族最核心的、最能体现其民族特征的、最符合时代要求的、最能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和可持续发展的文化要素保护下来。
4生态博物馆可持续发展的思考
生态博物馆所保护的不是单体的文物,也不仅仅是古老的建筑,实际上是一个完整的文化空间,一个活态的文化肌体。对文化遗产的保护,从简单的收集、整理、展示,到在文化的原生地系统全面的保存、展示和传承,是文化遗产保护和博物馆实践上的一次飞跃。“生态博物馆运动让博物馆工作者不得不再次审视博物馆的性质、任务和职能,不得不重新思考博物馆的社会责任,不得不思考博物馆生存的意义,不得不思考博物馆发展的社会条件” 。生态博物馆的出现和发展,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和强烈的现实需求,是时代的召唤。虽然,目前各地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问题,但是这些均属于具有开创性实践中的正常现象。对于我国生态博物馆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应给予更多的宽容,不断总结,不断完善,不断提高,使我国生态博物馆的建设更加符合国情,探索出中国特色的生态博物馆建设道路,建立起中国特色的生态博物馆理论体系。“博物馆的方法是在不断创新之中,我们并没有一个标准的模式” 。但是,人们已经通过实践,看到生态博物馆在延续乡村文化景观、保存珍贵文化记忆、提升民众文化自觉、保障民众主体地位、推动社区经济发展、促进社会各界合作、扩大社区文化传播和完善自身能力建设等方面的积极作用。
生态博物馆延续乡村文化景观。乡村文化景观的价值最早在建筑、城市规划、景观设计等领域中得以发现和应用。同时专家学者们从文化人类学、历史学、社会学、民俗学等角度对乡村文化景观进行了有意义的科学研究。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乡村文化景观是最接近人与自然的和谐存在,是最理想的人居环境,而生态博物馆关注的正是人与自然和谐环境的保护。生态博物馆提供了最丰富的原址展示,既包括山脉、河流、森林、草地等人们生存所依赖的自然条件,也包括居住建筑、文物古迹、传统节日和民间习俗等人们日常生活的文化环境。生态博物馆更大的展示空间在有形的博物馆建筑之外,其规划把整个文化社区的自然环境和生活场景都纳入保护视野,除了那些有数百年历史的寺庙、戏台、民居等古老建筑被精心保护外,传统的磨坊、酿酒作坊、打铁作坊、甚至过去烧炭的土窑、饮用的水井等,都作为乡村文化景观的组成部分而保留下来,而且自然村寨周围和谐的生态氛围,依山傍水,植被良好,同样是生态博物馆的组成部分。生态博物馆是在文化的原生地保护文化遗产与自然遗产,对乡村文化景观更强调整体保护,其保护范围涵盖整个文化社区,力求避免城市化和新农村建设过程中“千镇一面”、“万村一面”的悲剧重演。
农村社区与周围环境生态意义上的平衡,是乡村文化景观保护的前提条件。同时,生态博物馆因人的生活而存在,是活态的文化景观,是联系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纽带,因此生态博物馆的规划建设应重视过程,不能把现在变成过去,把活态变成静态。生态博物馆能够实现历史与现实的完美结合,关键在于它是“活态的”、“动态的”。生态博物馆中的文化遗产拥有生命,它们与村庄民众休戚相关,或是以村庄民众为传承载体,因而具有生命力和现实性。生态博物馆的时间是现实的。现实的时间是历史时间的延绵,即不能在某一时段断裂,截然分成过去和现在。“因此,生态博物馆的时间是有历史延续性的,从历史中来,现在进行着,又流向未来。不要因为它继承了历史便判定它是过去的,这种能看得见的历史与传统正是现实的体现,是在现实中折射出的历史”。生态博物馆中的农村社区和乡土建筑既是从祖先那里承袭下来的,也是现实生活的组成部分,并将继续传承下去。“生态博物馆的时空确实有其独特性,即生态博物馆空间的形式与内容都是现在的”。即现址与现实构建的时空是生态博物馆的时空。 生态博物馆对特定区域实行整体保护,所表现的不是冻结在某一时间的事物,更不是将乡村文化景观永久“冻结”,而是在动态发展中实现保护和延续。
生态博物馆保存珍贵文化记忆。博物馆是征集、收藏、研究、保护、展示、传播人类生存及其环境物证的文化机构,生态博物馆作为新兴的博物馆形态,也并不能改变其与传统博物馆同样的本质。但是,与传统博物馆相比,生态博物馆寻求以一种可持续的方式,在特定的区域范围内,在文化原生的土地上,伴随着当地民众的参与,强调文化遗产与自然遗产的整体性,实现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与展示的功能发挥。当前,国际经济和文化一体化加速发展,传统文化逐渐消退。在这样的背景下,生态博物馆的职责是保护和展示文化多样性,使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充满活力,使非主流文化也能够获得充分有效的生存空间。在生态博物馆的实践过程中,应努力为未来世代留下更多文化记忆的物证,因此,生态博物馆的首要任务是文化记忆的保存,活态文化的传承,对所有物质与非物质遗产,都应予以科学的纪录,妥善的保护。在我国,还有很多经济相对落后,与主流社会相对隔离的民族村寨,由于封闭,这些民族村寨保留着多种多样的传统文化,体现出中华民族的文化多样性。这些传统文化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是因为它们仍然“活态”地存在于原生环境之中。因此,在这些正在摆脱贫困的民族村寨中建立生态博物馆,就是要唤起和帮助村庄民众保护与传承传统文化。
生态博物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博物馆,不是局限于某个农村社区建造的有形博物馆,而是通过将农村社区的自然资源和人文环境进行一体化整体保护、展示与传承,而创建的“没有墙和门的博物馆”,是将农村社区的各种文化遗产保留在创造和发展它们的地方,让当地社区始终拥有自己的文化遗产。在农村社区“村庄处处是展品,家家是博物馆”。为此,生态博物馆应制订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的保护规划,制定社区保护管理规章,设立社区文化保护基金;建立以资料信息中心为基地的研究机构,指导年轻的村民掌握信息记录技能,并带领他们开展文化记忆工程;指导当地民众用本民族的语言记录自己村寨的口碑历史和传说,通过采访村寨老者,录制长期保存的音像资料,建立“文化记忆数据库”;充分鼓励区域内民族手工艺人、民间艺术家、乡土作家等继续发挥特长,建立民族民间艺人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档案,培养文化传承人。生态博物馆及其所属的资料信息中心,应为居住于此的社区民众集体所有,为他们提供传统文化保护和发展的平台,而对于传统文化的理解和解释由当地民众完成,使生态博物馆及其所属的资料信息中心对当地民众具有感召力和亲和力,而不是被看成是为了吸引外来游客的旅游基础设施,为生态博物馆的健康发展奠定基础。
生态博物馆提升民众文化自觉。把文化遗产保护推向文化原生地,并且由文化的主人自己保护自己的文化,是生态博物馆的基本理念。海先生指出:“中国的生态博物馆运动可能要经过一个学者的文化阶段,但是最终必须发展到当地人们的文化自觉,才能够说取得了真正的成功。因为文化是与所有生活在文化之中的人有关的,文化是动态发展的” 。对农村社区来说,生态博物馆是一种增强自我文化认同与文化遗产保护意识的工具,不仅要帮助当地民众正确理解生态博物馆,更迫切的是帮助他们理解自己的文化,认识身边的文化遗产。当地民众只有科学地认识自己的文化和身边的文化遗产突出的普遍价值,才会更加珍惜自己的文化和身边的文化遗产,更加关心社区的前途和长远利益。生态博物馆可以更加有效地使当地民众坚信在时间和空间中的自我价值,使他们能够在自己所生活的土地上熟悉自己,也将通过了解当地的历史,渐渐地欣赏自己的文化和身边的文化遗产在当今世界上的原汁原味,进而支持采取生态博物馆的形式,帮助他们揭示和肯定自我的潜力和方向。同时,农村社区需要“乡规民约”的保护。古往今来,历史村落的形成、保护、发展得益于当地民众自觉严格遵守乡规民约。在保护形势更为严峻的今天,更需要确立深入人心的乡规民约,进而落实一系列法律规章的保护措施。
建立生态博物馆,不可避免地要有一个培训阶段,当地政府和专家学者的责任在于帮助农村社区和当地民众,从文化自在上升到文化自觉。社区民众不应该是被动地接受来自专家学者的知识传授,而是要在生态博物馆的各项活动中承担重要角色,与当地政府和专家学者平等地共同讨论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与发展事宜。生态博物馆的责任者和指导者,应该尽可能多地由当地社区有责任心的人士承担,树立当地民众文化主人意识,培养他们对农村社区文化遗产的自觉保护意识,使他们对社区文化发展和文化遗产保护满怀热情和坚定信心。通过生态博物馆,社区民众可以看到自己,认识自己,学会珍惜自己的文化传统,树立自己的文化尊严。同时,使社区民众认识到自己身边就有珍贵的文化遗产,但是它们并不仅仅是私人财产或家族财产,而是关系民族文化延续的社区共同财富。在外来的强势文化面前,如果当地民众对社区文化和文化遗产的价值,在认识上达到科学的高度,在情感上达到珍惜的程度,社区文化就会变得坚强,就会具有抵抗力。总之,生态博物馆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当地居民对自己的文化和身边的文化遗产的态度。只有当地居民达到高度文化自觉,才能使传统文化得到长久的保护和传承,并为自己的文化和身边的文化遗产感到光荣、自豪和骄傲。
生态博物馆保障民众主体地位。在近现代公共博物馆发展的初期,博物馆与广大普通民众的生活渐行渐远,这种局面并不符合博物馆工作者的初衷和意愿。生态博物馆的实践为博物馆回归社会公众开辟了新的道路。关注广大民众关心的问题,激发广大民众的创造力,增强广大民众的发展能力,努力营造和谐的发展环境,这就是生态博物馆给人们的有益启迪。考察我国已经创建的各地生态博物馆实例不难发现,它们大多兴建于弱势群体的聚集地,因此生态博物馆的重要任务不仅仅是揭示自然资源与人文环境的相互关联,更重要的是社区居民的主动与积极参与。生态博物馆不是一般的文化机构,而是为农村社区建立的,以社区民众自主保护为特征的文化机构。不尊重社区民众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不实现社区民众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主,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态博物馆。生态博物馆应允许并鼓励社区公众参与各项活动。生态博物馆的各项活动,首先要符合当地民众的传统习俗,不但要尊重农村社区的文化理念,而且要使每一位外来访问者或合作者,尊重农村社区传统文化和当地民众文化情感的意识。例如贵州梭嘎生态博物馆就成立了包括社区12个民族村寨的寨老在内的社区管理委员会,负责生态博物馆的日常运作和管理,并协助开展民族村寨的原状保护,协助管理民族村寨内的有关演出活动。
村庄民众是文化的真正主人。虽然在生态博物馆创建阶段、培训阶段,当地政府与专家学者一度处于主导地位,但是只有当主导地位转换到当地民众的手中时,生态博物馆的价值才能真正地体现出来,从当地民众眼中看到的世界,才是思考发展问题的基础和应有视野,而树立广大民众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才是生态博物馆最应该加以关注和提倡的。特别重要的是生态博物馆应该成为当地民众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使当地民众对生态博物馆发展具有感情和负有责任。从这个层面上讲,生态博物馆的核心思想便是农村社区的广泛参与和当地民众的积极互动,核心理念则是对特殊区域、特定文化的整体性保护。当地民众是否能够切实加入到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中来,是否能够成为社区文化保护与传承的主要力量,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生态博物馆事业的成败。任何越俎代庖都无济于事,因为创造社区文化、拥有社区文化、享受社区文化、传承社区文化的是当地民众自己,而不是别人。只有尊重当地民众的主体地位,才能保证文化遗产的科学保护、合理利用、永续传承;只有当地民众充分认识自身文化的价值,才能勇敢捍卫自己社区的文化遗产;只有当地民众科学理性地认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才能满怀信心地创造社区的美好未来和自己的美好生活。
生态博物馆推动社区经济发展。生态博物馆不是静态地展示一定历史时期或一定社会形态的文化,生态博物馆也无权阻止农村社区的持续发展。当一个农村社区或民族村寨进入生态博物馆时,无论是当地政府还是专家学者,以及过往参观者、项目合作者都必须认识到,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凝固其中文化和自然遗产与社区民众生活之间的关系,任何人都无权阻止当地社区为可持续发展而进行的努力,任何人都无权剥夺当地民众拥有享受现代化生活的权力。就目前我国已经建立起来的众多生态博物馆而言,虽然当地社区传统文化均十分独特和丰富,但是社区民众的生活却十分贫困。生态博物馆的根本目的是保护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不是保护贫穷与落后。一个贫穷与落后的农村社区,在未来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不可能保护好自己的文化遗产,“贫穷和自卑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在金钱和利益的诱惑下,当人们只看到社区文化的经济价值,反而会加速文化遗产消亡。只有社区民众的物质文化水平不断得到提高,生活逐渐富裕,才能提高对社区文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自豪感和责任感,才能增强保护文化遗产的自觉性。既不应喜新厌旧,也不应厚古薄今。应充分尊重时间维度中的文化,应在生态博物馆建设理念中坚持以人为本。
针对生态博物馆建设和文化遗产保护中涉及到的民生问题,应有冷静而客观的思考。如果没有对于民生问题的深入思考,如果对于社区民众生活中的现实问题熟视无睹,那么当地民众作为文化资源的拥有者,必然会对仅以保护为目标的生态博物馆,产生抵触情绪。鉴于农村社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艰巨性和复杂性,需要各级政府在政策导向、资金投入、技术保障和资源整合等方面,对生态博物馆所在地加大支持力度。虽然生态博物馆没有能力解决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所有问题,也不能大包大揽,但是,在不损害当地社区文化价值和当地民众文化权益的基础上,必须努力提高社区民众的生活水平,则是生态博物馆建设的应有内容。必须通过保护改善社区民众的生产生活条件,让绝大多数社区民众在保护中得到实惠。例如在生态博物馆建设的过程中,带来当地民众盼望已久的通水、通电、通路、通电视、通电话等,成为提高农村社区生活质量的重要手段,完全符合社区民众的意愿。在生态博物馆中经济生活的改变是正常的改变,文化生活的发展是不可阻挡的发展。事实证明,文化虽然可以相对独立于经济,但文化发展最终不能脱离经济基础。生态博物馆必须为促进社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贡献,才能真正地实现自己的使命,使生态博物馆成为促进农村社区和谐发展的积极力量,成为提高广大民众生活质量的积极力量。
生态博物馆促进社会各界合作。生态博物馆建设要以严肃的学术研究为基础。目前,生态博物馆的建设为专家学者深入了解、研究和挖掘各少数民族地区文化提供了一个活态的基地。各民族丰富多彩的文化通过生态博物馆这种形式得以搜集、保护、展示,受到了国内外民族学家、人类学家、考古学家、社会学家、文化学者、民俗学者等科学工作者的密切关注和欢迎,一批批有分量、有深度的研究成果陆续涌现。生态博物馆的工作对象是复杂的,特定区域的社区文化与社区民众、社区发展的关系,其内容从横向看,既包含乡村文化景观、文化与自然遗产等有形存在,也包括语言、规则、信念、行为、人际关系和人地关系等无形存在,还包含社区民众对待自己的文化和文化遗产的认知和评价状况等;从纵向看,则包括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生态博物馆的知识基础,更倾向于研究复杂系统的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 生态博物馆注重同时保护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可移动文物和不可移动文物,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鼓励社会多元因素参与生态博物馆的各类项目;鼓励跨学科、跨行业、跨系统、跨领域的各方面专家参与合作;鼓励运用人类学、历史学、语言学、考古学以及社会学等多种研究方法和理论,解读生态博物馆所在社区的文化深层结构,构建生态博物馆的创新理论。
近年来,广西将民族博物馆和生态博物馆建成联合体,以广西民族博物馆的力量帮助新建10座生态博物馆,帮助这些生态博物馆研究和保护他们的原始文化和开展对外展示,形成了民族博物馆的科研力量和社区民众之间的互动互益体制。生态博物馆同时成为广西民族博物馆的科研基地。自从生态博物馆诞生以来,就始终离不开传统博物馆的帮助和博物馆学者的指导,而广西民族博物馆直接与生态博物馆结盟,则是中国生态博物馆实践中一种新的探索。同时,这也是中国传统博物馆与文化原生地接近的一种努力。广西民族博物馆的专家介入到生态博物馆建设中来,以科学的方法、专业的视野对“活态文化”标本进行科学研究,再把研究成果以通俗的方式传授给当地民众,在专家学者与当地民众之间建立起不断互动的机制,其结果不仅直接提升了当地民众对自己文化价值的认识,而且提高了民众保护的自觉性,并有利于当地专业人才的培育。在选择生态博物馆的研究课题,策划更广泛的合作项目时,首先要深层次理解生态博物馆的文化与自然景观内涵,融会贯通地加以挖掘、提炼,实现标准化与特色化,在生态博物馆内不同空间层次与不同区域的完美融合,体现文化景观的原生态活力。同时,在合作过程中,关注社区民众的文化需求和生态伦理,使现代技术得到妥善而恰当的运用,从而达到保持生态博物馆文化特色与完善功能的双重目的。
生态博物馆扩大社区文化传播。生态博物馆是没有围墙的博物馆,旨在向参观者表现全部的文化信息,因此,向外界展示和善待参观者是生态博物馆的重要课题。现代人对于乡村文化景观的依恋可以追溯到观光农业的兴起,自然村寨的旅游吸引力则与逆城市化的价值认同相适应,而生态博物馆以其特有的方式慰抚着人们怀旧和思乡情结。将美丽的自然风光与多彩的民族风情完美结合的生态博物馆,是所在地文化旅游发展的基础。“但是生态博物馆不仅仅提供了一种怀旧的工具,一面仅仅反映过去的镜子。他们应当是窗口,今天真正向世界开放的窗口。生态博物馆必须帮助社区面对他们已经失去的东西和正在失去的东西,向世界开放,并准备着自己的未来” 。由于生态博物馆中文化景观与自然景观之间直观的和谐关系,因此在研究和观赏方面极具吸引力。生态博物馆强调民族特色和地方感觉,其价值和意义正在被人们所认识和理解。生活在农村社区中的民众,结合生活和生产实践,创造了世代沿袭的住居环境和生活方式,与城市社区存在着较大的差异性,必然带来不同文化之间的认同与吸引。不同文化背景的参观者带来不同文化,开阔了当地民众的文化眼界,通过各种方式的接触和交流,当地民众也在逐渐了解外面的世界。
生态博物馆不是明确划定界线的保护地,不是普通的社区公园,而是一个“活着的”农村社区,具有流动的边界区域。生态博物馆不局限于单一的文物景点,而是给参观者提供更为广阔的历史文化情境,使之充满一种历史文化的魅力,民间民俗的魅力。生态博物馆不能将自己封闭起来,参观者理应在生态博物馆受到欢迎。生态博物馆也能够在社区文化保护与“负责任旅游”、“可持续旅游”之间寻求结合。如果一个农村社区或民族村寨拥有独特的传统文化,而不向外界传播,没有得到外界的欣赏,就难以展示文化多样性的价值。越是能为外界所欣赏的文化,就越有生命力,外界的赞叹应作为激励文化传承的重要动力。应科学评估大众旅游带来的负面影响,正确认识两者和谐发展的重要性。事实上,当大批参观者来到生态博物馆,激发了当地民众的文化活力,参观者对当地传统文化的高度评价,提高了社区民众保护文化遗产的热情,增强了在外来文化面前对自己文化的信心,此时社区民众的表演和展示,已不仅仅为了商业目的,而是出于文化自豪,他们真正感到成为自己文化的主人,文化遗产也才拥有自觉传承的基础。生态博物馆周边其它农村社区或民族村寨的民众,通过参观生态博物馆,也会认识到保护自己家乡文化遗产的重要性,扩大生态博物馆的社会影响。
生态博物馆完善自身能力建设。生态博物馆的核心是实践性,在管理、运作、资金、人员和服务设施等方面,各地的生态博物馆都具有自己的特点。与传统的以静止、固态的文物藏品为导向的博物馆不同,生态博物馆所包含的内容更为广泛、形式更为丰富多彩。因此,根据传统博物馆的实践经验,很难解决生态博物馆所面临的全部任务和现实挑战。生态博物馆要更加积极地探讨与文化主体,也就是与当地民众的合作方式,当地民众是社区文化的创造者、亲历者和拥有者,应该拥有更多地参与机会,主导生态博物馆的发展。生态博物馆中人们传统知识系统必须受到尊重、发扬与保护。“人居环境科学”认为,“人创造人居环境,人居环境又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 。要根据文化多样性特点,突破原有的学科界限,以平等、尊重的态度欢迎社会各界的参与实践,更广泛地吸收不同领域的成果,使生态博物馆成为不同学科交流和互动的空间,推动生态博物馆文化的广泛传播。近年来,博物馆界大力提倡的“博物馆的宗旨应该转变为以人为核心”、“实现人与物的结合”、“到博物馆来享受发现的快乐”、“博物馆要有助于人的发展”等新的概念,传达着博物馆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还要体现人文关怀的新要求和新思维, 这些都对生态博物馆从业人员的能力建设提出了更高标准。
生态博物馆不仅应该使当地民众在充分的参与过程中,提高其文化和经济发展水平,而且也应该通过独特的展示模式,使广大参观者在观赏过程中受到更加深刻的历史、环境、文化方面的科学教育,分享交流与体验的乐趣,真正体现现代博物馆“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服务宗旨。例如菲律宾拉博拉多生态博物馆,持续地开展社区活动,包括节日庆典、河流清淤,森林保护、电脑网络、青年培训等,受到社区的广泛支持和赞扬,体现出可持续发展的社区特性。在这里人们格外珍惜当地历史和传统文化,珍爱农村社区的珍贵文化遗产和浓郁的民风民俗。社区内历史悠久的乡土建筑被原样地保留下来,对于房屋外部和内部的局部破损,都严格地按照不改变原状的方式进行修复。随着终生学习时代的来临,应使终生学习包括在生态博物馆的发展中,通过生态博物馆的活动,为当地民众和参观者提供知识,并把知识传递给下一代的机会,可以使当地居民和参观者增强对文化遗产的感情,正确理解文化遗产的价值。如果社会各界将生态博物馆视为社区文化特别是社区发展的基石,而不仅仅是当地政府推介旅游的手段,不仅仅是专家学者研究的标本的话,就一定能够找到生态博物馆与现实发展对接的途径,实现生态博物馆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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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博物馆
欧洲的一个建筑工作室发表了一个名为“僧帽水母”的概念博物馆,它既是船,又是建筑,外形像鲸鱼,又像方舟。设计好后,它会在欧洲的河流中航行,展示它拥有的美丽建筑、实验室,以及甲板上的绿色植物园。
设计者在“僧帽水母”的外壳上,涂刷了一层二氧化钛,它能够吸收紫外线,产生化学反应分解有机和无机的毒物,这种技术也应用于去除空气中颗粒物的高科技聚合物上。“僧帽水母”将同时采用太阳能和水能作为能源,它的顶部安装了光电转换电池,底部的涡轮机将水力转换为电力。在航行的过程中,船上的两处植物园还会过滤河水,净化河水后供船使用。
作为博物馆,它向研究水生生态系统的科学家提供了专门的“地球花园”实验室,而乘客则可以到“水园”中参观临时展览。设计者表示,它将是一个“流动的水研究室”,或者是一个“地球的碎片”。
螺旋的博物馆
一个法国的建筑工作室提出了“螺旋公园博物馆”,以其陀螺般的奇特外形引起了大众的关注。这个博物馆整体为下小上大的螺旋上升平台,边缘是人行道,顶上则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博物馆内拥有两层当代艺术博物馆,三层儿童博物馆,还有一个购物中心。开放的人行道和平台、玻璃外墙使这个建筑的采光非常不错,顶层和露出的层间花园令博物馆显得绿意盎然。
众所周知,以生态博物馆模式保护民族民间文化,在贵州乃至中国,还处于起步阶段。黔东南以生态博物馆为载体的乡村旅游发展模式,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力图走出一条“保护与开发并重”之路的探索。从本期起,应读者要求,本刊将陆续推出解读黔东南原生态文化保护与旅游发展关系的系列文章。
黔东南这个令人瞩目的文化基因库里,最为宝贵的是传承千百年至今依然鲜活的原生态文化
即使从最单纯的生态环境来看,黔东南也早已是令人心动的旅游目的地。这里,在3.3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森林覆盖率已达62.78%,莽莽苍苍,绵延数百公里的苗岭、月亮山间,分布着贵州省80%的林业重点县;黔东南是绿色的王国。在这个我国南方重点林区,2900多条河流环绕山林村落,山清水秀,令人流连忘返;黔东南是生动的生态家园。
但黔东南的魅力远远不止于此。
在现代化浪潮已经席卷全球的今天,农耕文化的许多文化因子已被历史的浪潮所淹没,唯有黔东南保留最完整,人类文化学家因此赞誉黔东南为“人类农耕文化保留最完整的文化基因库”。
黔东南这个令人瞩目的文化基因库里,最为宝贵的是传承千百年至今依然鲜活的原生态文化。
原生态文化,一般指初始、质朴,原生性的,更接近其源头状态的民族民间艺术表现形式。广义的原生态文化,更包含传统服饰、传统节日、传统生活习俗礼仪等等。
黔东南是全世界少数民族文化最多样最集中又富于原生态特质的地区。如今,生活在这里的苗、侗、汉、水、布依、畲、仫佬、壮、瑶等33个民族人口总数445万人,少数民族人口占全州总人口的81%,是全国少数民族人口比例最高的自治州。全州苗族人口约占全国苗族人口20%,侗族人口占全国侗族人口48%,是全国苗族、侗族聚居最为集中的区域。千百年来,在这个和睦的多民族大家庭里,各族人民以无穷的智慧创造了积淀厚重、内容丰富、形式独特、异彩纷呈的原生态民族文化。如今,全自治州有民族村寨3296座、文化旅游乡镇20个、民族文化旅游村寨100个;珍藏着19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40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其中有2个国家级生态博物馆、3个中国民间艺术之乡、3个中国民间绘画之乡、4个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黔东南民族服饰有64大类200多个品种,是中国民族服饰种类最多、保存最好的区域;黔东南是中国民族音乐富集地,保存有上千种苗侗等多民族原生态歌曲,芦笙舞、锦鸡舞、木鼓舞、板凳舞等极具魅力,蜚声中外;黔东南一年四季有重大节日200多个,节日活动内容丰富多彩,素有“百节之乡”的美称……
1997年,黔东南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十大“返璞归真,回归自然”旅游胜地之一;1998年,世界乡土文化保护基金会将黔东南列为世界18个原生态文化保护圈之一;近年来,世界旅游组织以“旅游资源品位最高、质量最好、最集中、最具多样性、最具吸引力”的评语评鉴黔东南。
黔东南苗、侗等各民族的原生态文化传承至今,不仅有利于了解苗、侗等各民族人类文明的起源与发展历程,更因其富有活力的和谐内涵,彰显出独特的时代价值。
黔东南原生态民族文化是与当地各民族血脉相承的载体,是塑造民族心理,形成民族性格,确定民族文化认同,增强民族凝聚力,树立民族自豪感,提升民族自信心,寻找民族归属感所不可缺少的思想基础,因此,其历史价值和社会价值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黔东南原生态民族文化还具有强大的文化价值和巨大的经济价值。近年来,黔东南旅游业的强劲发展,就是以原生态民族文化为文化动力,吸引海内外人士对原生态文化多层次关注和参与、体验的一个鲜活的范例。
黔东南丰富的原生态民族文化,催生了通过体验生态博物馆来推动乡村旅游跨越式发展的模式
从1998年我国第一座生态博物馆在贵州六枝梭戛建成至今,生态博物馆已成为中国保护多元民族文化的新模式;黔东南丰富的原生态民族文化,催生了通过体验生态博物馆来推动乡村旅游跨越式发展的模式。
生态博物馆是在原来的地理,社会和文化条件中保存和介绍人类群体生存状态的博物馆。1971年第九次国际博物馆会议上,法国著名博物馆学家雨果•戴瓦兰最早提出了生态博物馆的概念,并在法国、加拿大进行实践,随后诞生了法国克勒索蒙特索矿区生态博物馆为代表的第一批生态博物馆。生态博物馆索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中保存在农业社会中长期形成发展的民族文化和地区文化,更长远而言则是如何在这个日益全球化和商业化的世界上保持文化多样性。生态博物馆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人有物,有静有动,朴实自然,和谐共生,突出强调保护和保存文化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生性,向社会提供的是一个正在生活着的社区的环境、经济、文化的整体,是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多年以来,黔东南一直在寻求将丰富的原生态自然生态资源优势和浓郁的原生态民族文化优势变为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优势的路径,如今,通过生态博物馆建设为抓手的“旅游活州”战略,一条使广大贫困地区群众离土不离乡的转产就业道路已经开始显现成效。
黔东南生态博物馆层次丰富,类型众多。国际性命名的有“锦屏隆里生态博物馆”、“黎平堂安生态博物馆”;国家命名的有“中国贵州雷山上郎德生态博物馆”、“雷山西江生态博物馆”;社会力量命名的有“黎平地扪侗族生态文化博物馆”、“锦屏文斗生态博物馆”,以及“黄平飞云崖民族节日博物馆”、“台江刺绣博物馆”等专业博物馆。条件已经成熟,等待命名的生态博物馆还有岜沙、小黄、银潭、占里、季刀、南花、卡拉、石桥等上百个各具特色的典型民族村寨。
北京奥运会环境顾问、北京地球村村长廖晓义教授说:“生态博物馆的基本含义,就是由原住民在原地进行真正的原生态保护,并通过这种保护,给当地原住民带来经济上的改善。”作为国际知名的环境问题专家,廖晓义认为,整个黔东南就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博物馆”,而且是“中国最美丽的天然博物馆”。
以此观之,黔东南堪称集优美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人文景观于一体的中国最大生态博物馆。
体验生态博物馆是指外来游客和当地居民共同参与的、促进原生态民族文化保护与发展的实践性强的旅游活动方式。对当地居民来说,他们通过参与生态博物馆对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和演绎等实践活动在经济上受益,实现脱贫致富;同时在这一受益过程中认识到自身文化的宝贵价值,获取文化自信,进而更积极主动地投入到对本民族、本社区文化财富的保护与传承中,成为民族民间文化“真正的主人”。对外来游客而言,他们一方面亲身参与当地居民的文化实践活动,考察文化、参与文化、体验文化,从而感悟到民族文化的真谛。感悟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与社会和谐统一,找到工业文明和城市生活重压下“疲惫心灵的憩息家园”;另一方面,通过吃、住、行、游、购、娱等活动,为保护和发展原生态民族文化提供资助,作出贡献。
已成为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构建和谐社会有机结合重要举措的黔东南生态博物馆建设及其体验旅游模式,既是创新之举,又是务实之举
无论从城市化、工业化还是信息化的进程来看,黔东南的广大民族村寨――传承民族原生态文化的主体都还处于“未进入”或“落后”状态。换个角度看,这正说明黔东南原生态民族文化的可贵。黔东南是重要的国家植物基因库所在地,也是民族文化基因库所在地,这是构成其民族文化和自然生态“天然博物馆”的重要前提。
关键词:民族地区;传统村落;文化安全
中图分类号:G1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6)12-0177-02
传统村落体现了中华民族悠久历史与独特的精神特质,极具民族文化的本源性和历史传承性,具有一定的文化、科学、艺术以及经济与社会价值。在城镇化、信息化、工业化快速发展的今天,传统村落文化遗产中的文化安全问题尤显突出。建立村落的文化生态保护区与文化生态博物馆,是进行传统村落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发展、提升村落文化安全的重要之举。
一、文化安全视域下的传统村落
根据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和财政部对关于开展传统村落调查的通知中的界定,传统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在我国学术界,传统村落通常是指建于民国以前、目前仍留有较大历史沿革的村落。对传统村落的界定着重突出了村落历史文化的丰厚历史留存以及完好地延续与传承。从2012年我国启动中国传统村落保护项目始,至今已经评选三批,共有2 555个村落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传统村落与通常所称谓的古村落、历史文化名村以及中国景观村落等都有一定的区别。古村落是人们对建村年代久远、具有一定数量村落历史的村落的总体称谓。学术界通常认为古村落最大的特色是体现在家族的血源性和区域的地域性上。与此相伴的是村落社会、民俗等村落历史文化的厚积。传统村落也被俗称为古村落。当前,古村落的称谓当前通常用在社会活动中以及相关的学术活动中。因此,古村落虽然具有一定年代的历史与一定数量的文化,但在规模与文化的传承上都不能与传统村落相媲美。在我国一定数量的古村落都通过申报入选了传统村落,进入到国家认定与系统保护的行列之中。2012年9月,经我国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专家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决定,将习惯称谓“古村落”改为“传统村落”。
文化安全是“指一国的观念形态的文化(如民族精神、政治价值理念、信仰追求等)生存和发展不受威胁的客观状态。它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对传统村落的界定上,可以看出,传统村落厚重的文化积累在现实复杂的社会环境面前凸显出文化安全的紧迫性。
二、我国文化生态保护区与文化生态博物馆的建立情况
文化生态保护区是指在一个特定的区域中,通过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修复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口头传统和表述,包括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的语言;表演艺术;社会风俗、礼仪、节庆;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传统的手工艺技能等以及与上述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文化空间)和与之相关的物质文化遗产(不可移动文物、可移动文物、历史文化街区和村镇等)互相依存,与人们的生活生产紧密相关,并与自然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和谐共处的生态环境。我国“十一五”期间文化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提出设立国家级民族民间文化生态保护区。我国文化部于2007年开始组织实施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为核心内容的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工程,至今已经在全国16个省区市建立了18个文化生态实验保护区。处在文化生态保护区之中的传统村落,由于政府的资金投入和管理的加强,村民具有很强的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传统村落的文化遗产资源也保存较好。
生态博物馆的概念最早于1971年由法国人弗朗索瓦・于贝尔和乔治・亨利・里维埃提出。自1971年以来,世界范围内在欧洲、拉丁美洲和北美已经建立了300多家生态博物馆。生态博物馆其“生态”的含义既包括自然生态,也包括人文生态。生态博物馆是在文化资源独特和丰富的地区,以原地保护、动态保护、居民参与的原则建立的文化保护形式。是一种以村寨社区为单位,没有围墙的“活体博物馆”。它强调保护和保存文化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生性。挪威博物馆学家约翰・杰斯特龙认为,生态博物馆的观点对于处在多数或统治地位文化包围之中的少数民族及其文化精华的保护和延续具有重要意义。生态博物馆向社会提供的是一个正在生活着的社区的环境、经济、文化的整体,是一个正在生活着的社会的活标本。1995年,我国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梭戛乡生态博物馆是我国大陆最早建立的生态博物馆,也是亚洲第一座生态博物馆。目前,我国已在贵州、广西、云南和内蒙古四省区建立了16座生态博物馆。
从整体上看,文化生态保护区和文化生态博物馆具有相同的理念与价值目标,都是意在以原生态的方式从整体上对文化形态进行动态的保护。从微观处进行区别,文化生态保护区主要集中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由文化部负责监管;文化生态博物馆则关注物质文化遗产的保存,主要由国家文物局进行监管。严格讲,对文化进行物质与非物质的区分也是为了更好地对文化进行整理与监管,两者的区分是相对的。因此也可以说,文化生态保护区和文化生态博物馆并没有质的区别,都是为动态与原地保护文化资源而进行的尝试。
三、建立文化生态保护区与文化生态博物馆提升文化安全的必然性
我国民族地区的传统村落文化具有独特性与丰厚性两大基本特征,这是建立村落文化生态保护区和文化生态博物馆的基本前提。目前我国仅建立了18个文化生态实验保护区和16个生态博物馆,这从数量上与我国为数众多的民族地区的传统村落以及丰厚的亟待保护的民族文化资源是不相符的。当前,在我国城镇化的进程中,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资源转移,村落的数量也呈下降之势,而且这种趋势依然在发展之中。由此,民族地区的村落文化将面临无人继承与保存发展的状态。一些传统村落的古老民居建筑多是明清时期的留存,是人类先祖在完全适应与依靠自然的基础上进行的创造。从现代的发展来看,大部分古旧民居等已经不是最适宜的人居场所。加之现在对此进行保护而实施的“修旧如旧”的原则,村民在古旧民居建筑中继续生活具有一定的实际困难。如云南大理的诺邓村,整个村子坐落在平均海拔2 300米的山坡上,用水问题一直困扰着整个村庄。从进村的路口到村内的民居,全部是石砌的台阶,现代化的摩托车、农用车等都只能停在山脚下。村民的生活用品依然靠马驮或人力背到位于山顶的民居中,这在日益发达的现代社会已经显得极为不协调。
当前学术界对村落保护的研究一致认为,活态保护――即保留与传承当地居民日常的生活痕迹,认为这是活体保护的最好办法。但是,我们要注意两个事实,一是村落的青壮年人口的逐渐流失,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逐渐开始在城市落地生根。数量众多的传统村落已经开始成为“空心村”。冷清的村子在春节期间顿时热闹和拥挤起来,一派生机景象,但是这种热闹最多持续半个月。之后,随着春节过后的农民工返城潮的到来,村落又恢复了一年中最漫长的寂静景象。另外,众多村落在历史生成上主要是与自然相依相存,古旧民居建筑即便是维修坚固,原来的设计也已经不再适应今天舒适人居的标准与水平。综合以上两点,以动态和发展的眼光去预测今后的村落变迁,我们更多的焦虑是村落文化的传承人问题。因此,从长远发展来看建立文化生态博物馆也是必要的文化留存的方式。
四、数字化保护提升传统村落文化安全的运用
在民族地区传统村落文化生态保护区和生态博物馆的建立中,除了最基本的对村落文化进行活体保护之外,还要运用数字化信息技术,以保障对民族地区村落的文化资源进行还原性、全景性的再现。以此,通过对文化遗产的全息还原与保护,构筑文化安全的第一道防线。在世界范围内,最早利用信息化技术对文化资源进行保护的要回溯到1992年,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柬埔寨吴哥所实施的“世界的记忆”的项目。
我国对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始于2000年,敦煌和故宫是我国数字化保护文化遗产的最早受益者。数字化保护文化资源不是通常所说的运用照相机和摄像机的技术,而是利用计算机技术,通过保存、还原、处理以及再现的形式对文化资源进行真实性与全景性的保存。村落的文化变迁处于永不静止的动态过程中,放眼农村社会未来的发展变迁,现代化和城镇化进程的日新月异,村落的缩减依然在继续。在村落总体数量以及村落人口数量都在呈绝对的下降之时,在民族地区村落建立生态博物馆以及进行数字化保护具有一定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潘守永认为,当前,我国生态博物馆建设和发展虽然取得了一系列的显著成绩,但是目前仍然存在许多问题或不足,如目前的数量、规模距离我国民族村寨、工业遗产和古村古镇等保护的实际需求还有较大差距;迄今为止,我国还没有制定一个全国性的生态博物馆发展规划,也没有生态博物馆建设管理的“行业标准”和机制,生态博物馆的建设和发展处于一种“自发”状态;目前的30多个生态博物馆需要在功能和层次上提升;生态博物馆的专业人才队伍需要进一步加强和提高;人们虽然对生态博物馆有了一定的了解,但相当多的人仍然缺乏基本了解和正确理解,个别知识精英甚至缺少“宽容态度”。
当今世界,各国之间综合国力竞争日趋激烈。文化在综合国力的竞争中、在现代经济的总体格局中作用越来越突出。传统村落的传统文化,在急速变革的社会中面临着传承危机,因此,适应传统村落文化保护的文化生态保护区与文化生态博物馆,在村落文化安全构建的路上依然是任重而道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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