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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由屈辱的封建礼教到现在在及一个多世纪的贫困中走过来,特别是处于底层的劳动人民,祖辈们过着困苦的,衣食无着落的日子。而今经济发达了,生活水平也提高了。意识、觉悟的渐醒,经济的快速增长,它们之间出现了许多的不和谐,因而“一见识少”的中国人受社会迅速发展的负面影响也就特别多。这些负面影响影响了整个社会气候,也影响着那一片净土——校园。
首先,随着社会的改革开放,西方思想和生活方式使人产生迷茫和困惑,尤其在长期贫困后对经济利益的看待,使个人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思潮逐渐蔓延,也让学生耳濡目染,许多学生也认为有钱就好办。有的学生在家干点家务也讲价钱,更有学生父母给的饿零花钱少了就以不上学来威胁父母。比如xx届的尹同学,因家长只给5元/周的零花钱(农村)而不到校读书,将书扔到家门口的水沟,后经家长请其舅舅及其他亲戚来调和,父母答应10元/周才来上学。再如xx届的曾同学,因家长给的零花钱少了而离家出走,父母找了三天,最后在一亲戚家找到。再如一经济条件好的高同学,学习成绩差,因而常常用钱来请人帮着做作业。更有许多学生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如一次听课中(地理课),老师讲到水资源的短缺时,提到应珍惜每一滴水并为“后来的人”想想,为世界想想,班上几个调皮的学生却说:“管了我们自己就好了,这是个现实问题,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或许这是个玩笑话,但出自十四五岁的孩子之口,是不是让人有点心寒呢?这许多新的问题,新矛盾的出现,给教育工作带来了许多新的挑战。而在此过程中就要把握育人方向,引导学生正确认识金钱与情义,奉献与索取,个人与集体,权利与义务的关系,增强育人工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另外,在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各种个人利益和诱惑下,在社会道德,思想觉悟还较低的情况下。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假”,面对随处可见的违背社会公德的事,世人蔽而不见,而在蝇头小利面前却又必争,。还有就摆在孩子们眼前的麻将声,以及“斗地主”,这种种社会消极现象都影响着孩子们。比如,在公车上能给老弱妇孺让座的孩子仅会占少数,而精通于打麻将,“斗地主”种种赌博的学生却占绝大部分。如xx届1班是个优秀班集体,xx届2班以及xx届1班,都发现有学生在寝室里“斗地主”,并且特别优秀的xx届2班也在课堂上发现三个学生在后座“斗地主”,而在较差一点的班中,则会经常发现扑克。再如社会上的“拳头”解决问题也发现在学生中,因为一些小事,或是一个小玩笑,或是一次不小心招惹了他,则会导致其大打出手。如xx届2班的袁某与黄某大打出手,袁某并叫xx届1班的陈某帮忙,而陈某在不问青红皂白之下就动手与黄某大干。而针对这种现象,闲观的学生却持这样的态度:或迅速离开现场,避免误伤了自己;或为其加油;或于旁也偷偷支几招。在他们眼中:人际的平等,生命的尊重丧失,“勇者胜”“强者胜”,一小部分学生就会如苍蝇一样跟在几个“大哥”身后,或寻其庇护,或崇拜他们,这许多社会上带来的负面影响已不能使学校再是“纯粹的净土”不能再是“孤岛”。因此对学生的教育应符合社会,应生活化,人性化,把人的道德生活,人的道德发展作为道德教育的核心,自觉反对伪人道德,提高人的地位,尊重人的权利使教育多些人情味,尽量避免学校班上的强制,学校课堂的暴力。对学生的不尊重要用宽容心来对待学生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在学校班上建立平等和谐的人际关系,尽量做到保持学校的纯洁性和超乎于世俗关系的高贵精神。让学生真正领略到道德的内涵,做人的根本,生活的本质。
10月24日,湖北省武汉市汉阳区检察院和区社会福利院共建的“心港湾未成年人观护基地”正式启动,这是该院未成年涉案人员“重返社会”公益服务项目的组成部分,也是拓展司法帮教与社会关爱相结合的社区矫正新路的又一有益尝试。
未成年人犯罪问题是困扰世界各国的一个现实的社会难题。起源于欧美的社区矫正,受到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青睐。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2003年7月的《关于开展社区矫正试点工作的通知》是我国第一个关于社区矫正的国家层面的规范性文件,其中明确将“罪行轻微、主观恶性不大的未成年犯”作为重点对象。但由于社区矫正中没有确立适合未成年人特点的社区矫正管理制度,不加区分地与成年人混同操作,既不利于未成年人的矫正,又影响了社区矫正工作的效率。
现实中主要是对未成年矫正对象进行职业技能培训或者组织在一定的社区、街道参加一般性的学习教育,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无所事事。即使是为他们介绍了一定的工作,往往是嫌工作辛苦且待遇过低,干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放弃,之后又会和以前的团伙成员或社会上一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对此有些社区矫正工作者就加大与他们的联系,让他们每个星期都来社工点报到并交思想汇报,同时进行思想教育。然而他们都是表面应付,回去以后又恢复到原来状态。社工也与这些少年的家长取得联系,试图得到他们的配合,然而往往是得不到配合或者就是家长无力管教。这就导致对这些未成年人监管太严甚至借助警察的威力,会有悖于社区矫正有利于社会化的理念,若监管的松散,又会使这些少年“放任自流”,达不到矫正的目的。目前的这种境况已经成为现实中社工们对未成年矫正对象最“无可奈何”的难点。
对未成年人社区矫正是挑战我们人类智慧的一项“事业”。在最高人民检察院2015年7月的检察机关加强未成年人司法保护典型案(事)例中,北京市门头沟区检察院依托社会单位,建立多元化的“观护基地”,发挥多元化观护基地文化教育、军事训练、社会公益实践、劳动教育、法治教育、心理疏导等功能,对未成年涉案人员的心理和行为进行全方位的观护帮教,“德、智、行、规、劳”五育结合,提升帮教效果,应该是做好未成年人社区矫正工作中值得借鉴的做法。(文/郑佳婧)
执法为民最基本的要求是公安交警立足本职,坚持严格执法、公正执法。公安交警全面践行执法为民理念,重点要自己做到以下几个方面的要求。
一是求真务实。求真务实就是立足实际,实事求是,扎实勤奋地工作,实实在在地为人民谋利益,对人民群众最具体、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要求,要给予最及时、最方便、最大程度的实现和满足。反映在实际工作中,要特别注意防止和杜绝各种形式的乱作为、不作为现象,这是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一个现实问题。乱作为主要是一些政法机关和干警漠视案件的客观事实,违反法律规定的程序和实体规定,滥用执法权力。不作为往往表现为不勤政敬业,工作缺乏热情,有警不出、有案不立、案件久拖不决等现象,这实质上是漠视人民群众的疾苦,对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不予理睬。乱作为和不作为都有悖于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思想作风。全体政法干警要努力打牢执法为民的思想根基,带着对人民群众的深厚感情,积极履行法定职责,使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得到切实保护。
二是甘当公仆。交警作为人民公仆,最重要的是在工作中树立和强化服务意识,妥善处理好管理与服务的关系。公安交巡机关行使管理职责的根本目的是为整个社会和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为人民群众创造一个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和安全出行的环境。管理行为只是手段,而服务才是最终目的。对此,绝不能本末倒置。当然,也不能因倡导服务,就放松管理或不敢管理,对于越是关乎广大人民群众切实利益、普遍利益的领域和事项,越是要严格管理、强化管理。作为人民的公仆,交警应当具有无私奉献和牺牲精神。近些年来,全国公安队伍中涌现出了任长霞、王书田、宋鱼水、胡光明等一大批先进典型,他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树立了人民公仆的光辉形象,成为我们学习的楷模。广大公安交警要自觉以英模们为榜样,以对党和人民事业的无限忠诚和高度的奉献、牺牲精神,从维护和发展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甘当人民公仆,履行好交通安全管理工作的神圣职责。
即在教育中,将学生的思想、行为、学习等纳入一个主流环境中,进行疏导,使学生“顺流”发展,同时认真研究解决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其要点是:一是主流环境是在对学生和教学内容进行深入研究的基础上,深化出来的,是宏观的,有充分弹性的,让学生有充分发展的余地。二是这一过程强调学生这一活动主体。三是要处理好全体与个体,共性与个性的关系。
下面是我在教育教学中的应用:
一、疏导教育是思想品质教育中行有效的教育方式
同志在《关于教育问题的讲话》中,也强调了要加强学生思想品质的教育。采用疏导教育,一改以往空洞说教,唱高调的做法,通过设计一系列的活动,寓教于乐,使学生潜移默化在得到教育。
我是通过向班干部了解,同学生谈心,和进行学生思想动态跟踪调查等方法。(动态调查法是定期让每个学生写一份思想汇报)通过这些,我既能深入了解,又能随时掌握每个学生的思想状况。针对全班学生(共性)存在的问题,适时相应的活动,如:班会、讨论会、演讲赛、辩论赛、作文竞赛各种活动,寓教于活动之中,对学生进行诱导,促使其发展。对个别学生(个性)存在的问题,则及时谈话,谈心,这样既照顾到了学生的个性差别,又发展了全体学生。
如针对部分学校及高校出现的学生自杀事件教育中我没有去直接说教,而是让学生们对这一事件进行分析讨论,每人写出一份书面材料,然后我进行了汇总。大部分学生都认为:自杀者没有为父母考虑,父母把自己养这么大了,非常不容易。另有一人认为死亡也是一种解脱。针对学生认识普通出现偏差,我就组织了一次关于《生命的意义》的主题班会。通过学习保尔和雷锋精神和一些先进模范人物的事迹,让同学们认识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以及生活的美好。我亲自组织他们坐谈:从那些打打杀杀的录像谈起,最后到人生价值的追求,让那些易冲动,喜欢打架的斗殴的同学最终一个个心服口服认真改过。
二、 疏导教育是心理教育的最佳方式
“中学阶段的学生,随着生理机能和心理状态变化,出现了一种强烈的自尊感和从未有过的成人意识。在日常生活中,表现为与父母关系紧张,与同学关系不协调,烦燥不安和心理压力过大。他们身上的独立意识开始觉醒,喜欢自己的意图办事,不愿接受别人摆布,同时由于心理和生理尚不成熟,分辨是非的能力较弱”。易犯两种心理毛病:抑郁型和逆反型。应及时予以疏导排解。
疏导的多种多样:可通过集体学习青春期的生理、心理知识,增强防范意识;可以开始设心理咨询,让学生了解心理抟病的成因及表现,掌握自我调节方法;可能过谈心、沟通,予以个别疏导;可开设讨论会、班会以及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调节学生情绪;还可以设计一些挫折教育,让学生增强心理承学能力。
三、学生管理中的疏导教育
青春期的学生发展呈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往往给学校管理带来压力。如果采用“一刀切”的方式,要求学生整齐划一,又缺少疏导,以致出现学生反应“老师像警察,整天强调我们不许干这,不许违犯那,真让人厌烦”。
对此我深有感触,管理学生像玩跷跷板,刚压下这一头那一头又跷起来,真让人精疲力尽。究其原因这种做法在很大程度上,否认了学生的差异,扼杀了学生个性,是违背教育规律的。
采用疏导式教育,首先对学生深入调查了解,掌握其特点、共性,结合教育目标,设计出有充分展弹性的一个主流环境,然后疏导学生发展。
我的作法是对学生建起个人档案,详细分析,总结出每个学生的性格特点、爱好、特长以及注流学生的差异。并教育目标将学生分为几个群体,掌握每一群体的教育目标及重点学生的教育目标。然后根据要求,制定出一个中长期管理目标,并桉学期分解成若干个单元,编排相应的活动并将这些活动列入学期工作计划。计划、活动由我设计,由班委、团支部组织实施。这样既充分发展学生的个性、主动性,以减轻了我的工作强度。而我则腾出时间、精力去检查部结实施的效果并作好个别学生的工作达到“抓两头,促中间”。
四、疏导教育在教学中的具体应用
随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入,新教材已走进学校走入课堂。新教材激发学生学习化学的兴趣尊重和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提高学生的科学探究能力在实践中增强学生的社会责任感,使学生在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个方面得到和谐统一的发展.因此教学过程中不仅有认知方面的信息传递也有情感方面的信息交流。
1、在教学情景的设置中贯彻情感教育。我校化学学习中应考虑到学生情感发展的特点:心理压力大耐挫折能力弱;自我中心意识强人际交往能力差;学习目的性模糊家庭学校和社会缺乏心理疏导等因素。所以在教学中应该指导他们学习的目的情感符合社会的需要、明确社会价值方向深入分析学生的学习心理而设计情景完成教学内容。
2、以情育情发挥教师主体性学生主动性。在教学过程中应正确树立学生观和教学观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强化有差别的教学活动,培养他们的求异思维能力和发散思维能力,尊重学生的创新意识,承认学生的学习过程要通过教师求实的科学态度、良好的道德品质、过硬的工作作风和高尚的人格力量来教育影响学生。
这种疼,只有双臂握枪在高度紧张的快速发射中造成。
张帆双臂平伸手握“七七式”军用手枪的精熟已经锤炼得炉火纯青。她的点射,连发速射的职业射击成绩像旋风一样飚升。2005年张帆以优秀的成绩同时考取“沈阳航空工业大学”和“哈尔滨市警官学院”。在空姐梦想成真与做一名优秀的特警两个志愿的激烈碰撞下,张帆选择了后者。
前者飞翔于蔚蓝的天空,遨游在世界各地。
后者立志于保一方平安做普通的人民卫士。
警服和警徽的特殊魅力,让这个身高1.74米的青春女孩英姿飒爽,一身俊逸。
警校的体能训练,军事化的刻苦锻炼,让张帆着迷和流泪。负重跑,野地生存训练,空手格斗,穿越障碍,每次训练下来,张帆的全身骨关节像折了一样,肌肉肿胀得要爆炸。
最初的极限磨炼,张帆坚韧的性格赢得了成功。所有的军事项目都展示出优良。最优秀的是她的射击成绩。她选定的77式手枪射击成了她最得意的特技:第一次射击,十发子弹出膛后,靶心一片空白,所有射出的子弹杳无踪迹无一中靶,在紧张中完成的点射全部“跑靶”。她哭得很厉害,心酸的要命,甚至有了绝望。
她揉着湿湿的眼睛问教练:“我怎么射得这么惨,痛苦死了。”教官平静地告诉她:“射击的智慧不在手臂,而是在心。心理素质过关,气定神闲,子弹就会形成稳定的流线。别急,越急越失败。记住,一名优秀的射击手首先是一名战胜自己的高手!”
张帆牢记了教官送给她的箴言。
心理、体能、握姿一次次被她调控到最佳状态。她投入到每天超负荷演练,在靶场上一站就是数小时,直到手臂端枪稳如磐石,心静如水,张弛自如。然后像鸟入蓝天一样,流畅自由无丝毫阻力地轻扣扳机。靶上的弹孔越来越多,靶心的距离越来越近,张帆的微笑越来越灿烂。
张帆以跨越式的进步成为警校的最新射击手。她的目标不仅于此,她的志向是成为一名百炼成钢弹无虚发的神,然后进入特警队。
2005年黑龙江省公安系统军用手枪射击比赛拉开帷幕。来自各地市的射击高手云集省城。特警、武警、边防警以及经验丰富的一线刑警各展射技。张帆也参加了这场群英比武大赛。她最精准的77式手枪射击成绩是,15米、25米、50米点射连射。比赛开始后,在她前面的战友都射出了相当震撼的成绩。张帆走上靶场,目光镇定,旁若无人,用静气收心,深呼吸举枪,速描定位,轻压扳机,自信地连续射击,完毕后柔和地垂放枪体。
数秒钟后,靶场地出现了十环、十环、十环的赞叹和欢呼:张帆的射击成绩超越了所有射击手,在本次大赛力克群英,获得了77式手枪射击第一名。
从此,警界第一神的美誉被张帆摘取。
带着优异的成绩,张帆自豪地进入了哈尔滨市公安巡警支队特警队。这位气质优雅、身材标致、美丽漂亮的特警新兵以夺人的风采成为特警队的魅力女警。由于优秀的职业射击成绩,2006年在全国公安系统军用手枪射击比赛中,张帆被评为“国家一级裁判员”,并获得“全国优秀裁判员”称号。
在荣誉不期而至的时刻,张帆却在提示着自己:“在荣誉面前要冷静。做人民警察,学会射击是职业要求。”而她的业余爱好是体育和书法文艺。她深藏于心中的梦想是源于少年和良好的家教。10岁时,张帆的个高已成了全班之最,父亲的形体基因被她良好的传承下来。上小学时,她学习、文体素养有一种天然的慧气。成了校园一颗绽放“小明星”。
一次,父亲送给她一只毛笔,教她用书法磨炼意志和陶冶性情。在父亲的指点下爱上了书法,并拜见了老师。从此,她春夏秋冬坚持练笔临摹。书法艺术为张帆展示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的热爱使自己的性格在博大精深的抒写中受益匪浅。最让她终生铭记的是她11岁那年,因为贪玩,没有完成书法老师留下的作业。一向严厉的父亲气愤非常,他拿起张帆的那枝狼毫细笔当面折断。“无论做什么事,决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你将一事无成!”说完,父亲用目光凝视了断笔许久。
从那以后,张帆的书法飞速提升。她每天都会一动不动地定坐在写字台前,一写就是四五个小时。手指僵硬了,浮躁杂念被全神贯注取代。一练就是数年。在进入初中时,她的书法水准已达到了新高的境地,中央电视台主办的全国书画大赛,张帆的书法取得了全国三等奖的好成绩。
张帆说:“我的射击水准之所以进步,与我学练书法的手臂功夫有直接关系。”张帆是个多梦的女孩,她经常想,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像那些才艺双馨、气质高雅的模特,站在舞台上向人们展示自己的美丽该多好啊!梦,毕竟是梦。梦需要奋斗和机遇。
令张帆意想不到的幸运之神真的来了。
2007年9月5日,张帆非常兴奋地接到一份第57届“世界小姐”大赛中国赛区的邀请函。这份邀请函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张帆紧张又冲动地把这件联着她梦想的信函交给了公安局领导,并作了思想汇报。局领导知道了张帆的渴望,决定支持张帆参加这次“世界小姐”大赛。局领导郑重地嘱托:“向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展示中国女警风采,繁荣警营文化,做真善美的形象使者,你一定要发挥出最佳的状态,力争荣誉,因为,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而是中国的警察。”
张帆激动地保证:为中国警察而赛,为中国女特警争光!
“世界小姐”(Miss World)大赛始创于1951年,是全球举办时间最早的顶级选美大赛,也是全球规模影响力最盛的超级选美赛,与“环球小姐”(Miss universe)和“国际小姐”(Missinternationai)并称为全球三大国际性正规女性文化活动。旨在全球范围内选拔才貌俱佳、秀外慧中的杰出女性。而“世界小姐”大赛纷纷被各国媒体盛誉为与奥运会、奥斯卡颁奖晚会并立的全球三大赛事。报纸杂志都争相跟踪报道一个月的总决赛,世界投票网友以亿数为单位评选。
最不同的是,“世界小姐”大赛不是一场单纯的选美挑艳,而是在世界范围评选美丽智慧、双项并存的新时期高素养才女的专业赛事。评委都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各界学者、专家、教授。其要求之高,难度之巨是任何选美大赛所没有的。参赛选手都要经过面试、初赛、复赛、半决赛、总决赛这“严酷”的五关,紧接着是综合知识问答和才艺个性展示,再到T台展现型体三场激烈的竞技。而形体的美仅是其中的一项,真正重要的是选手具有非常丰富的知识含量、良好的艺术修养和很强的应变能力。
从未上过T台的张帆压力顿生。没有专业培训,没有名师指导,没有舞台经验,这个“三无”女特警惟一具备的就是经历过职业警官训练的身体素质和天生丽质的容貌体型。这就像一只待帆的船,可以航行却没有方向,帆升起来了,却没有风的支持。
她决定自己在家练。对着镜子,让爸爸妈妈当评委。半个月的时间,初赛是在黑龙江赛区。半个月,她每天要在狭窄的家中反复走八千到1万步,各种姿势都要牢牢记住,并要完美。那半个月,她的腿比键盘还要急切,她的心和神经一刻不停地处于高频率的状态中。她练得晕头转向,心慌恶心,不能吃美食,不能增体重,保持型体的各种煎熬做法都要执行。好在那警校的特训体能支撑了她的意志。
2007年9月29日“世界小姐”大赛黑龙江赛区初赛进入日程。50多名形体高挑举止不凡的美女选手展开激烈的竞赛。张帆从容镇定,一路过关斩将,呼声极高,她用警官特有的气质和健美的英姿征服了所有评委和千万观众的目光。T型舞台上她成为最自信、最坚定、最潇洒亮丽的形体楷模。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海选、复赛、在黑龙江赛区总决赛的舞台上,张帆艺压群芳以综合才艺名列第一的好成绩摘取了桂冠。
幸福的泪水从张帆那俊美的脸庞流了下来。那泪水闪动着梦幻后的真实,她高举着晶莹剔透闪烁着辉煌的奖杯向台下的战友们和观众绽开灿烂的笑容。
然而更高难的大赛还在后面。2007年10月28日中国北京“世界小姐”大赛总决赛的现场,张帆代表黑龙江赛区进入总决赛。总决赛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精英型职业选手,入住北京洪坤大酒店里可谓美女如云,高手如林,站在百名佳丽面前,张帆不由得又一次进入紧张状态。这些风格各异夺目袭人的经典美人中,有来自中央音乐学院的教师,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国际舞蹈大赛获奖选手,南方航空公司著名的“航空之花”,加拿大归国华侨华人联谊会主持人、北京电影学院学生、“环球小姐”职业名模。
快节奏的赛前训练紧锣密鼓。早5点到晚10点的严格规定和大强度体能消耗让许多选手坚持不下去而中途放弃。而张帆在警官学校封闭式的超强训练和特警磨炼经历又一次让她闯过了难关。现场的专家、教师们都称赞她,柔弱的外表内装一颗刚毅的心。
总决赛的舞台终于亮相给亿万观众。世界各地的关注目光凝聚在每一位优秀的参赛选手。一名又一名风采照人、美艳夺目的美女在热烈的呼声中完成了规定的比赛内容。排在后面的张帆也用出色的展示,机智的对答,优美的形体完成了各种庞杂的知识问答,战胜了评委一个又一个尖刻问题和挑剔的目光。最后的才艺冲刺,那些精心准备,经验丰富,服装时尚,表现力极强的职业模特们自信地拿出一个又一个绝活,让T型舞台再一次掀起灿烂的风暴。张帆平静地告诫自己:“我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是这场大赛的惟一一名特警。我必须把中国特警的英姿展示给世界。”张帆抱着必胜的信念,经组委会特批,她身着警服、警徽闪烁矫健地步入T台,充满深情地唱起了《为了谁》歌曲。台下观众被她那从容、自信、美丽组成的独特风采感染,暴风雨般的掌声和一束束鲜花飞向她。
“世界小姐”大赛总决赛结束。
附条件不制度,是新刑诉法实施后,针对未成年人的一项重要刑事司法政策。即根据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和人身危险性,对符合法定条件的涉罪未成年人,在与不之间增设一段考察期,使未成年人在考察期内接受考察、帮教,期限届满,对符合条件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依法做出相对不决定。附条件不的施行,是兼顾解决未成年人犯罪问题和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又一次新的尝试。
不过一项法律制度的推进,往往会遇到一些现实障碍。比如附条件不的考察监督问题。上海的观护工作在全国启动最早,其观护帮教体系早已成功桥接社会力量,通过社会购买服务的形式,为涉罪未成年人组建适合的帮教力量,来解决未成年人特殊诉讼中的考察教育问题。而由社会热心人士、企业家提供的观护帮教基地,又为在沪犯罪的“无职业、无住所、无收入”的特殊未成年人群体提供了必要场所和帮教力量,使他们能不受地域、户籍等客观条件限制,得到与本市犯罪少年同等的司法处遇。
但是,还有一些涉罪未成年人出于各自的原因无法在上海度过漫长的六个月甚至一年的附条件不监督考察期。对他们来说,似乎只能被动接受面前的选择:如果没有监管帮教条件,就只能面临被的可能。同时要接受这一两难状况的还有承办这些案件的检察官们。而唯一解决的途径,是在涉罪未成年人的户籍地或住所地组织起有效的帮教力量,通过异地互助协作,共同完成对他们的考察观护,使这些未成年人即使不在上海接受观护,也能得到轻缓的司法处理。黄浦区人民检察院未成年人案件刑事检察科的检察官们就在做着这样的尝试。
莽撞少年,
村委会向他敞怀
快满18岁的小路,原本正在苏州一家公司实习,那里各方面待遇都不错,实习结束留下成为正式员工的可能性很大。唯一让小路不满的是女友半年前离开苏州去了上海打工,最近的电话和网聊里,他觉得女友的态度渐渐冷淡了。为了挽回两人的感情,小路专程请假来到上海。两人在南京路上闲逛了半天,女友始终不咸不淡地回应着,这让小路有点憋气。当女友坚决拒绝小路送她回去的提议时,小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庭广众之下,他和女友争吵起来。随后,女友拨打了110并对赶来的民警说“我不认识他”。
两人被带至派出所进行例行调查。小路说:“我跟警察解释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没什么事,可是警察还是把我们带过来,我觉得警察不相信我。”并不熟悉警方办案流程的小路,在感情不顺的关口,把怨气和猜疑转嫁到了民警的正常执法上。当民警把两人分开准备进入办案区单独询问时,小路冲动地向民警叫嚷并推搡起来,并强行要冲入办案场所与女友当场对质。见此情形三位民警上前制止,挣扎过程中,他的动作越发过激,开始拳打脚踢。等到民警好不容易制服小路时,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小路,因为涉嫌妨害公务,一夜之间把自己抛身在了一个陌生城市的看守所。按照法律规定,小路的行为可以适用附条件不,承办检察官也有意以六个月的考验期给小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对是否留在上海接受考察帮教,小路的态度十分犹豫。对他来说,那一夜的剧变,除了悔恨的泪水之外,上海已不再是他眼中所向往的繁华都市,这里没有他的朋友、家人,只留下了他出生以来最大的污点,他只想最快逃离这座伤心的城市,回到父母身边。
承办检察官感受到了小路内心的挣扎,这个少年法律知识和法律意识都不足,但自我意识和自尊心又很强,在一个他认为是“污点”的环境中接受教育,未必有利于后续的帮教。帮助他回到家乡,在当地组建帮教小组,检察机关通过远程联系和监督,指导他们完成六个月的监督考察,不失为一个量体裁衣的有效方案。为此检察官主动向小路的父母了解他们在当地的工作、生活情况,联系相关机构和组织。历经一番曲折,小路老家的村委会治保委作为第三方加入进来,与小路父母、检察官共同组成三角型帮教小组,解决了困扰多方的帮教难题,小路早日回家并在当地考察监督的心愿得以圆满。
如今,六个月的考察监督期已经届满,这六个月里,小路一直通过微信向承办检察官倾诉在他身边发生的大事、琐事,亲人间的悲欢离合;在每个月的思想汇报中,袒露了涉罪以来的思想斗争和种种转变;在村委会的组织下,他还去义务劳动,祭扫当地烈士陵园,这一切都让检察官感受到他正慢慢地重新走进普通生活。从不解到了解,从无知到有识,小路度过了人生中的低谷。2015年5月4日,一个十分巧合又很有意义的日子,小路被黄浦区人民检察院宣布不,今后的道路将没有污点,只有新生。
缺爱的孩子,
返程重找家庭的温暖
小安,17岁的他已经在浙江桐乡的一家服装厂工作了一年多。2014年7月,一纸征兵通知改变了他的人生。当兵也许是青春期男孩都曾有过的充满正能量的梦想,但是对小安的父亲来说,一个稳定的职业、一份稳定的收入才是他当前考虑的一切。因为这个,小安和父亲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争执。
本来青春期的男孩子和父亲的沟通就是亲子关系中最令人头痛的问题,而小安和父亲之间的问题显然不止这些。父亲从来不懂得和小安怎么沟通,他只会下意识地利用棍棒和打骂来树立父辈不可违抗的权威。他也从不关心小安精神层面的需求,他们一家都在服装厂工作,小安作为家中的重要劳动力,每个月的工资不经本人的手就已经到了他父亲的袋中,而小安只能拿着可怜的100元零用钱。老家的房子还在造着,外债一点点还着,在这种时候,小安提出当兵,父亲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小安,怀揣积攒下来的200元零花钱离开了家,来到火车站。没有任何计划,也许只是因为上海的城市名字特别响亮,所以他买了当天头班高铁票,转眼就置身于这座国际大都市。而此时,他已差不多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一天没有吃饭,饥肠辘辘的他在外滩附近游荡了整日,停在了一条小马路上。体力透支、失望不满,对一顿饭、一张床的渴望交织成各种复杂的情绪,牵扯着小安的神经。当一个单身女士独自经过时,小安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他冲过去抢夺了对方的挎包,并飞速逃离现场。
三天后,在一家酒店的房间,小安被警方捕获。
小安的情况和小路有所相似但又有不同。小安并不排斥在上海接受六个月的考察教育,但是小安的父母却希望孩子能够回到身边。承办检察官办案中已经发现父子关系不和是案发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不能在考察教育期间修复这一关系,就不能消除小安继续“出格”的隐患,所以回到父母身边重新找回家庭的温暖才能对症下药地解决本质问题。但是,谁能成为监督考察的第三方,协助检察机关共同监督教育小安呢?
经过和小安父母的反复沟通,承办检察官发现,服装厂的车间组长是小安的同乡,联系过后,其十分认可小安平时在服装厂的工作表现,也愿意作为帮教成员肩负教育小安的职责。组长还进一步征询了厂方的意见,厂方领导也支持对小安的后续帮教工作。
小安返乡之前,检察官分别和小安及其父母作了一次长谈。短暂牢狱生活的经历,突如其来的犯罪行为,让儿子和父亲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们开始正视互相间存在的问题,检讨各自的不足。面对重获自由的机会,父子间的罅隙已经成为翻过的黄历,此后的六个月,这个家庭,家人和朋友牢牢牵起彼此的手,给予少年更多温暖和关怀,将这个一时失足的少年拉回了熟悉的生活。2015年4月,小安被黄浦区人民检察院宣布不。
异地监督考察,
困境中继续探索
我家住在铁西区,是沈阳的工业中心,“铁西”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有个铁路桥在我们的东边。每次坐公共汽车路过那里,我总要踮起脚向桥上看,那里时常会有火车经过,那种力量和速度,以及它要去的远方,令一个孩子兴奋、恐惧。
后来,我患上青光眼,妈妈带我去南方看病,那时从沈阳到上海需要两天一夜,感觉真是出远门。走之前,很多邻居都会到我家来,让妈妈帮带上海的时髦衣服、泡泡糖、奶油饼干……很多小朋友甚至羡慕我说,他们也想有眼病,那样就可以去上海了。那是上世纪70年代的中国。
在火车上,孩子的兴奋就那么一会儿,接下来是疲惫困倦,妈妈把她的座位也空出来,这样我就有了小床,睡得昏天黑地。那时不懂事,不知道妈妈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快到长江的时候,妈妈把我叫起来,说前方就是南京长江大桥,我在无数宣传画上看到过,就是两毛钱人民币上那个雄伟的大家伙,我就要亲眼看到了。
在夜里,过桥的时候黑咕隆咚,只看见一个个桥灯“刷刷”地闪向后方,想象着下面是又深又宽的江水,火车的声音空空洞洞,变得不那么霸道。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时想这桥该多长啊,一定是世界上最长的桥,就像我认为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沈阳是中国最大的城市,当然除了北京。
我16岁了,是个失明7年的盲人,确切地说,我是个像张海迪一样残而不废的好少年。我可以拄着棍子满大街地走,能躲汽车过马路,能进商店买东西。
一天,我告诉妈妈要去同学家住几天,然后偷偷买了去天津的火车票。那时我已经知道,沈阳只是个落后的工人村,远方还有成都武汉天津北京。我乘坐的是从佳木斯开来的火车,因为是过路车,没座位。我坐在车厢连接的地方,想象着将要面对的大城市。我终于一个人面对世界了,拿出事先买好的啤酒和煮鸡蛋,喝上两口。坐在我旁边的是个老头,他咽着口水,说小伙子,能给我一口吗?我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瓶啤酒给了他。他说我看上去就不是个凡人,将来一定前程远大。我一高兴,又给了他两个煮鸡蛋。
到天津,住在一家小旅馆里,一天两块钱。在街上走,听了满耳朵的天津话,接下来坐了两小时的火车,到了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那时我那么崇拜文化,一下火车就去了王府井书店,还没拆的那个。傍晚,去了陶然亭,因为我刚听过收音机播的《石评梅传》,想去拜祭一下这位遥远的才女。
爸爸说,你要想唱歌,就得向毛宁学,争上中央电视台,人家就是沈阳混出来的。这时,我已经在北京卖了一年的唱。攒了一书包毛票,那是卖唱赚来的。我要去云南,确切地说是去大理。从北京到昆明,50个小时的硬座……
头10个小时,是对云南的憧憬,想象着那些地名,仿佛摩挲着口袋里一块块温润的玉石。10个小时后,这玉石也有点混浊,怎么熬时间呢?我开始留意周围人的谈话。
斜对面座位上在聊原子弹藏在哪里,还有三十八军、等。我听了一会儿,换个台,后面隔一排在现场传销,讲金钱成功、人生的境界。再换个角度,远处,有个姑娘说着她即将见面的男朋友,好像在昆明教书,她买了一水桶的玫瑰花去看他。姑娘说得正陶醉呢,不想水桶漏了,淌了一车厢的水。
20个小时后,周围的声音都变远了,有点像喝醉酒的感觉,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某本小说,或者考自己,如前年的今天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然后加大难度,五年前,六年前,七年前……有时候,感觉自己某段时间消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日子活了些什么内容。于是,精神头来了,慢慢地找线索,迂回着手挖脚刨,朝记忆的盲区匍匐前进。
30个小时后到贵州,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放下矜持,躺在车厢过道上,别着头蜷着腿,那真是安忍如大地。可是,推小车卖东西的人来了马上要爬起来,走了再躺下,还有上厕所的人从你身上跨来跨去…一那时,我的头发已经留长,活了半辈子,没想到头发也可以被人踩。
昆明的梅子酒太好喝了,小饭店太便宜了,一放纵,几百块钱就花光了,接着到处找酒吧唱歌,未遂,再不走,真得要饭了。恰巧长沙有个朋友愿意收留我,就买了一张到怀化的票,还有大半程的时候我只能逃票了。平生第一次犯法,非常紧张。
车过怀化票已经失效,怕查票,偏偏不来,却在想象中吓唬你。后来,我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就主动找上列车员,询问天气情况,问他几点了,问湖南有啥好玩的,问他喜欢啥音乐,问得列车员不耐烦,躲着我,终于活学活用“孙子兵法”逃到长沙。
过了不久,我在另一次旅程中又撞上了“法律”。话说我和一个朋友去泰安,我那朋友是个世界名著狂兼摇滚音乐迷。一路上,他和我讨论马尔克斯、鲍勃・迪伦、荒诞派、存在主义,引得旁边的人侧目而视。我们下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便衣拦住我的朋友,说要搜查,不允许他下车。他们在车厢门口争执起来,我那朋友往站台上冲,警察往车厢上拉,后来又来了几个乘警,终于把他拉上了车。这时离开车时间已经延误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火车把他拉走了。
我被留在站台上,火车站的警察把我带到候车室。在我的行李里他们发现了一个满是旋钮的陌生仪器,激动得声音都变了,问这是什么,我说这是吉他用的效果器,他们不信,于是我给他们现场讲解,那些钮是干什么的,还插上吉他来了一段,他们才不怀疑了。
过了一会儿,火车上的乘警来电话,说调查过了,车厢里没人丢东西。问了问周围的乘客,我们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大家说,他们说的都是外国人的名字,没听懂。于是警察教育我,尽管排除了你们是小偷的嫌疑,但是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胡说八道也是不对的,看你们态度挺好,这次就算了。我那个朋友交了50元罚款,到下一站才被赶下车。
北京是一个“大锅”,煮着众多外地来的艺术爱好者,煮得久了,就想跳出去京快凉快。但“锅”外面荒凉贫瘠,没有稀奇古怪的同类交流,那就再跳回来。
2001年,我被煮得快窒息了,就去了火车售票处,我问了许多地方都没票了,问到银川的时候窗口说有,就买了一张。大概是43次北京开往嘉峪关的,够远够荒凉。上车后,发现人很少,到最后,可以躺在座位上睡觉。我在银川的光明广场上卖唱,赚得盘缠,继续向西,到兰州,在西北师大卖唱,遇到一个有同性恋倾向的小伙子,主动帮我订房间,花钱请路边的孩子为我擦皮鞋,请我吃菠萝炒饭,后发现我非同道中人,又突然消失了。坐火车来到西宁。半夜了,西宁火车站候车室空空荡荡,我正盘算着下一步去哪里,一个姑娘在我旁边坐下,很有方向性地叹着气,我心里窃喜,莫非传说已久的艳遇来了。
那时,火车上总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在长途列车上,某姑娘坐在你旁边,她困极了,就下意识地靠在你肩膀上睡着了,你虽然也困,但为了陌生的姑娘能
睡好,一天一夜保持坐姿纹丝不动,等姑娘醒了,马上决定嫁给你。回到我的现实里,我问她是否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吗?她说她在西宁打工,老板拖欠工资,现在身无分文,要回家。我连忙拿出卖唱时别人塞到我包里的饼干面包,与她分享。
第二天,我们坐上了去青海湖的火车。车上已经能见到念着经的人,海拔越来越高,几乎感觉不到身后那个“大锅”的温度了。
我们在哈尔盖下了车,哈尔盖火车站旁边,只有一个饭店一个旅馆还有一个小邮局。吃饭的时候,我喝了两杯青稞酒,壮胆,问她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她说,她有男友了,在兰州上大学。她问我约她来青海湖是否就为了让她做我的女朋友,我心里点了点头,嘴上说不是。晚上,我们住进了那个小旅馆的一个双人间,门在里面不能反锁,得用桌子顶上。半夜,有喝醉的人敲房,我担心得一夜睡不着,以为住进了黑店。早起,她说,既然你都把话说明了,两人再一起走就太尴尬了。她也怕对不起自己的男友。我说,你要去哪?她说想回兰州。
哈尔盖只有两个方向的火车,她去兰州,那我就只好去格尔木了。我们买了票,我先上车,我想最后拥抱她一下,说些祝福的话。但上车时,人很挤,她一把把我推上车,车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格尔木,那是通往的路,车厢里,有更多的人在念经。酥油茶的味道,陌生的站名,晚上,车里很冷,外面是火星一样的茫茫盐湖,我感到透骨的孤单。很后悔,干吗偏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就一路说说话不也很幸福吗?
到格尔木。再向前,是几天几夜的长途汽车,是耗牛的道路、大雪山、那曲草原……这时,我又想念起那个遥远的“大锅”了,它是温暖的,可以肌肤相亲的,世俗的,有着人间的烟火。
我现在在北京的住所离火车道不到100米,火车在我的听觉里很准时地开来开去,那种声音低沉平缓,像是大自然里风或树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它们不是噪音,有着安神静心的作用。
一段时期,我会经常梦见一个小站,好像是在北方的某个城市,梦里的我要在那儿转车。站台整洁干净,好像还刚下过一场小雨,基本上也没什么工作人员,两排铁栅栏圈起一条出站的路。有时候梦见自己要在那等半个小时,列车开走了,站台安静得让人想打哈欠。
有时候梦是这样的:由于等车的时间太长,自己就出站到城里转了转,离车站不远有一条河,类似天津的海河。马路上有几辆中巴在招揽客人,是通往郊区的,在郊区有一个纺织类的不太好的大学。整个城市的色调是那种浅灰色的,街上的人都很少说话。有时候梦又变了,我在那个城市的售票大厅买票,排着长队,地上踩上去全是黏糊糊的锯末。清醒后会想,为什么老梦见同一个地方,它是不是我曾经路过的某个城市?但在真实的生活里,我的确没去过这个地方。我有时查北方地图,觉得它应该是河南靠山东的某个小城。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辽宁辽阳出现了一位舍己救人的青年英雄,他好像叫周云成,跟我名字差一个字,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在火车快开来的时候,他从火车道上把两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推到路旁,自己被火车轧死了。那是一个英雄模范辈出的时代,记得老师给我们布置作业,写学习周云成的思想汇报,好像他牺牲的时候才十八九岁。
一
晚自习结束后,我打着哈欠走出了教室。初夏,晚风吹来阵阵凉爽。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晚上9点08分,眼角又无意中瞥到了一组日期:6月3日。突然,心口刺痛了一下,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夜晚的校园有一种朦胧的美景,学生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着走回各自的宿舍。今夜的我走在这样的人群中,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袭上心头。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在阴暗的光线里有些神秘感,从教室到宿舍的距离,今天走来感觉特别长。我的耳朵好像失聪了,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听得见自己的心在 “咚咚”地跳着,像一阵阵沉闷的雷声,仿佛一场滂沱大雨即将在我的心里倾盆而下。
这或许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我想。
一年前的今天,更是不同寻常,我想忘,却没法忘记。
飘忽不定的思绪混乱得像今夜的风,我用手抹了一把脸,定了一下心神,推开宿舍门时,整个人僵住了:屋里有两名不速之客,一个高瘦,染了一头金发,一个矮胖,剃着平顶头。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看三位舍友,大斌和冬冬低着头站在床铺前,看到我进来,用余光瞄了一眼两位不速之客,一副不敢吭声的惧怕模样。小凯整个人缩到了墙角,半边脸又红又肿,眼神里闪着愤怒的火,恨恨地瞪着站在他面前的金毛。
我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小子很面生啊,新来的?”金毛走到我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哥这几天在游戏房输了不少钱,今天来是想问你们兄弟几个借点钱花花的。”
“你是陆剑?”我问。
“怎么,你听过哥的大名?”金毛面露得意之色,“那更好,不用我多说了,来,爽快点,拿钱吧。”
我听舍友们说过,有个叫陆剑的人以前也在这所学校念过书,因为经常打架被学校开除了。后来,他时常带着社会上的朋友到学校里向男生们借钱,十元不嫌少,百元不嫌多。我们这所学校在乡镇上,每到星期五放学,家在镇外的学生都要到镇上的汽车站坐公交车回市区。听说,陆剑经常会在汽车站那里守着,看到不肯交钱的学生,就出拳教训。
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听冬冬说陆剑也来过我们宿舍,大斌被敲了五十块钱,冬冬三十块,小凯起初不肯交钱,后来被搜身拿走了二十块钱,还被陆剑带来的朋友扇了两个耳光。那天我正巧被妈妈提前接回家了,用冬冬的话说,我那天是躲过了一劫。在冬冬的描述中,我知道陆剑长得高瘦,染了一头金发,别人私底下都叫他“金毛”。
我瞪着双眼紧紧盯着金毛,我们都在彼此的眼晴里看到了对方的影子,时间仿佛很短,一刹那而已,又仿佛很长,让我的思绪一点一点退回到两年前的一个傍晚,我也是用和金毛一样的腔调,一样的眼神,做了同样的事,说了同样的话。不同的是,站在金毛面前的是我,而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初一新生。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那时那日的场景,变成了今时今日的状况,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个初一新生一样面临着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艰难的选择:交钱,还是不交?
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金毛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地痞流氓的气息,我的心隐隐地刺痛起来,我突然厌恶起去年那个站在初一新生面前的我,当时我眼中看到的是初一新生那胆怯的眼神,却从来没想过那时的自己在他看来也是这么面目可憎,令人痛恨。
“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我盯着金毛的眼睛,心里替他难过,“如果我把钱给你了,其实是害了你。”
“怎么?你敢教训起老子来?”金毛把眼睛一瞪,用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看你是新来的,不跟你计较,废话别多,把钱拿出来。”
“你们走吧。”我把目光投向平顶头,他的眼神有一丝犹豫,那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以前的同伴阿涛。
“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了。”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眼神却一直盯着金毛,我知道,他的内心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强悍。
“不知趣的家伙。”金毛突然发怒了,冲着我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
鼻梁上一阵剧痛,我整个人后退了几步,鼻孔里一热,好像是血流了下来。我大叫了一声,原本压抑的情绪猛地释放出来,右手很自然地挥了上去,一拳打在金毛的脸上。我的心里莫名地痛恨起金毛来,下手更重了,一拳接着一拳打过去。金毛刚开始还和我对着打,但看到我越打越猛,便害怕了,抱着头逃出了宿舍。平顶头一看这情形,也跟着跑了。我像一头愤怒的小豹,发疯一般地追了出去。
我紧紧盯着金毛一路追赶着,从宿舍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跑下一层楼梯,一直把金毛追到学校的传达室门口。眼看金毛就要逃到学校大门外,我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传达室的两个门卫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二
金毛被门卫控制在传达室,平顶头不知什么时候逃了出去。当天值夜班的王老师闻讯赶了过来,得知是我追出来把金毛抓住了,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小子,好样的。”
我想,王老师应该知道我的特殊身份,他这么表扬我,倒让我的脸颊发烫起来。
不知是谁拨打了110,一辆警车很快就开到了学校门口。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警察走了进来,听王老师简单介绍了情况后,让两名警辅队员把金毛带到派出所去。
警察来到我面前说:“这位同学,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到派出所去做个讯问笔录吧。”
我紧张地看了一下王老师,王老师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老师陪你一起去。”
我知道自己不该那么紧张的,刚才王老师已经跟警察介绍过了,是我一路追着金毛并把他抓住的。在简短的几分钟介绍里,王老师特地两次提到我是见义勇为,不屈服于金毛的恐吓威胁,敢于同恶势力作斗争。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当我又一次坐在警察面前时,我的心没来由地跳得厉害。我告诉自己,这次不一样,我只是配合警察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王老师就坐在旁边陪着我,他一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向我讯问的是一位年轻的女警察,长得眉清目秀,一身警察制服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这让我想起了在军校念书的姐姐,穿军装的姐姐也是这么帅气。女警察一边向我讯问,一边在电脑上做着记录,表情有点严肃。
“你很勇敢。”当我说到和金毛对打的那段细节时,女警察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这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是的,随着我的诉述,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果然,做的事情不一样,心情也会不一样。莫名地,我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6月3日,也是坐在警察面前,但是,那时候我的心情却是惶恐和悔恨的……
将近一年来,我一直不敢轻易去触碰那个被强压在心底的秘密,我不敢想象如果彻底地回忆起来,我将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承受,除了悔恨,还会有别的吗?
讯问笔录很快就做完了,女警察示意我可以回学校了。我跟着王老师走出讯问室,经过一间办公室门口时,听到里面有一个男人急切地叫了两声“老师,老师――”。
我和王老师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焦急地跑出来,眼神充满了恳求:“这位老师,请你帮忙跟警察说说,陆剑还小,就给他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吧。老师,陆剑以前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啊。老师,求求你了,跟警察说说吧……”
看这情形,我猜这名男子就是陆剑的父亲。看着他那副又焦急又伤心的模样,我的心情突然也沉重起来。他让我想起了爸爸。去年的那个夜晚,当我坐在警察面前接受讯问的时候,我的爸爸一定也像他一样又焦急又伤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也许我还不能真正领悟到自己的行为给爸妈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事隔一年之后,从陆剑爸爸身上,我深刻醒悟到自己犯下的错有多么严重,对家人的伤害是多么巨大,心里愧疚难当。
王老师叫来一辆出租车带我回到了学校,把我送到宿舍楼前,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徐敏,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比以前懂事多了。”
我的脸又发烫了,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为什么今晚动不动就会脸红,那是一种羞愧的表现吗?在别人看来,我今天做的可是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啊。
可我知道这是为什么。陆剑的事情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我更清楚地看到了以前的我,让我更明白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正的悔不当初。
宿舍里的灯还亮着,大斌、冬冬和小凯都没有睡着,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小声地说着话,看到我回来了,精神都很兴奋。
“徐敏,看不出来啊,你平时闷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这么勇敢。”冬冬学着我的样子朝着空气做了几个挥拳动作。
“你真不怕金毛他们会报复?”大斌一向有点胆小怕事,听冬冬说过,每回金毛他们来敲诈,他总是第一个掏出钱来。
“你比我勇敢。”小凯冲着我伸了伸大拇指。冬冬告诉我,每回遇到敲诈,小凯总是不肯爽快地掏钱,每次都会挨打。小凯尽管心里不服气,却不敢和金毛他们对打。
已是深夜时分,但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在室友们眼里,我成了英雄。可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英雄。只要一想起过去的事情,我的心里就无比懊悔。如果没有以前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坦然地接受他们的赞扬甚至崇拜。可是,我有这个资格吗?
三
今夜,我注定要失眠了。而另一个失眠的人,或许就是陆剑。
陆剑遇到我,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我猜,陆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会反抗的人吧。也许,他是第一次被警察带到派出所里。当然,我是给过他机会的,是他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是他的不幸。
但似乎,陆剑又是幸运的。他在做坏事时被人及时制止,最终没有酿成大错。而我呢,相比之下,肯定是比陆剑要运气差些。曾经,我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学弟们面前,用言语恐吓逼迫他们拿出钱来“孝敬”我时,他们跟大斌、冬冬一样,每一次都乖乖地拿出钱来。
我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爸爸是一家家具企业的老总,资产上千万,住的是豪华别墅,穿的是名牌服饰,吃的是山珍海味,可是,作为“富二代”的我感受最多的却是孤独。爸妈一天到晚在工厂里忙碌,大我十岁的姐姐自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外寄宿读书,陪伴我的只有保姆刘妈。
上了初一后,我发现自己特别叛逆,动不动就想和爸妈发牌气。我想说的话他们没时间听,他们说的话我又不想听。争吵,几乎是我和他们唯一的交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生活越来越没劲。虽然我有着优越的物质生活,但是除了吃和穿比别的孩子好一点,我在其他方面似乎不比别人过得好。功课越来越难了,我也失去了学习的兴趣。每天坐在课堂上,我就感到度日如年。为了熬过那漫长而无聊的课程,我开始在课堂上偷看玄幻小说,拿着耳机隐蔽地听音乐,被老师发现了,还罚站了好几次。刚开始我还有些难为情,后来次数多了,脸皮也就厚了。再后来,我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上网吧、逃学……渐渐地,我在学校里出名了。
老师不喜欢我,好学生也不搭理我,只有阿涛经常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阿涛来自单亲家庭,他妈妈做清洁工,生活比较艰苦。阿涛的早餐经常是我掏钱替他买的,所以阿涛对我一直言听计从。在阿涛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成就感”。
一次,我和阿涛在网吧上网玩游戏,从上午一直玩到天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一摸身上,口袋里连一毛钱也没有。怎么办?我看到在网吧幽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在兴奋地玩游戏,看那模样也就四五年级吧。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子,借点钱给哥,怎么样?”
“你谁呀?”小男孩被突然打断游戏似乎很不高兴,转过头来瞪着我。
“我谁呀,我是你大哥。”也许是饿着肚子的缘故,我的情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凶狠地瞪着小男孩,一秒、两秒、三秒……
小男孩胆怯了,哆哆嗦嗦地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纸币来,我伸手抢了过来,二十元、十元,不错,够我和阿涛买几个面包了。
这是我的“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
四
听说一个人学好很难,学坏很容易,现在想想还真是那样。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对我来说就有点“理所应当”了,第三次就是“顺理成章”了,第四次就是“习惯成自然”了……后来,不管我身上有没有钱,反正一个星期里不享受一下那种“感觉”,我的心里就不舒服。我喜欢看到那些胆怯的眼神,喜欢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喜欢那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感觉。而金钱,说句实话,我还真看不上,不过就是几块、几十块的零碎纸币,爸妈给我的零花钱哪一次不是几百。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控制不了自己。虽然,每次“拿”到钱,我都给阿涛买东西吃了。
生活真是太无聊了,我在课堂上一分一秒苦度着光阴。到了双休日,我就带着阿涛整天在外面玩。网吧、游戏房那里,我们是常客。偶尔,心血来潮了,我就找个“不顺眼”的小子去敲打敲打。
现在回想起来,年少轻狂的我,根本没有把老师和父母的话听进去,执迷不悟地在迷途上越陷越深……
那是星期天的一个夜晚,我和阿涛又在网吧里玩得昏天黑地,午餐没吃,晚餐也没吃。“徐哥,赶紧买点东西吃吧。”阿涛苦着脸跟我说。我身上只剩二十几块钱,这星期妈妈给的零用钱早就用完了。我沮丧地咽了一下口水,带着阿涛离开了网吧。
初夏的夜风,吹到身上有一丝丝凉爽,我的心里却有些燥热,也许是饿着肚子的缘故吧。夜太深了,网吧附近的店铺都拉下了卷帘门。我和阿涛沿着马路一直往南走,那儿有家24小时便利店。
朦胧的路灯下,远远地看见有个穿裙子的女人走过来,手里拎着一只包。突然,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冲着阿涛诡异地一笑:“来点刺激的吧。”说着,我像一头灵敏的小豹猎食一般冲了过去,一把将女人手里的包抢了过来。女人的尖叫声在午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感到浑身的血液沸腾了。我把手上的包扔给随后赶到的阿涛:“快跑!”
从来没有这样刺激过!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口气跑出了好远,等到双腿又酸又沉时,我终于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阿涛也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手里拿着那只女包朝我晃了晃。
我哈哈一笑:“刺激吧,等会儿好好吃一顿。”
我让阿涛把包里的现金都拿出来,把包扔进了垃圾箱,包里没有手机,就是有,我也不会要的,手机有啥稀罕的,每年我都要换一部新手机。
阿涛数了一下现金,总共三百六十七元五毛,可以称得上是“刺激”行动中最大的一笔收获了。我让阿涛把钱拿着,接下来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吃店,里面没有一个客人。我和阿涛点了一桌子好吃的,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到撑得直打饱嗝。
从小吃店出来时,已是凌晨1点半了。我和阿涛漫不经心地游荡在马路上。我并不急着回家,爸妈去了北京,听说要签一个很大的单子。我难得有这么一个自由自在的夜晚,当然不愿随便浪费掉。阿涛妈妈经常加夜班,他一个人也习惯了。
毕竟是后半夜,夜风吹来,身上有了丝丝凉意。我突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静寂的午夜,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只听得到我和阿涛的脚步声。隐隐地,我听到了汽车行驶的声音,当我抬头往前方看时,只见眼前闪烁着一红一蓝两束光芒,我有些兴奋,也有些好奇。等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辆警车。
警车?我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直到警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我才有点明白过来。
就这样,我和阿涛被带到了派出所。
这是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夜晚,上半夜给我的是自由自在,可以像风一样四处撒野,下半夜给我的是一座牢笼,锁住了我的身体,更锁住了我的心。当我颤抖着右手在讯问笔录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不敢用力地呼吸。
敲诈勒索、抢劫,这两个犯罪的词语怎么会用在我的身上呢?我感到害怕,也感到后悔。
五
在我被刑拘的那段日子里,警察叔叔、法官妈妈、管教阿姨都非常关心我,经常找我谈话,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鼓励我要勇敢地面对错误,积极改正错误,争取重新做人。因为我的事情,爸爸愁白了头发,妈妈流了很多眼泪,我感到无颜面对他们。他们给我提供了那么优越的生活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好好读书。而我却不知道珍惜眼前的幸福,不仅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反而学会了敲诈勒索,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那一年我刚满十五周岁,根据刑法规定,可以适当减轻处罚。后来,我被法院判了三年,缓刑三年。当法官妈妈把判决结果告诉我时,我忍不住号啕大哭,这是多么来之不易的一份“自由”啊。
从看守所回到家后,爸妈比平时更加关心我。为了让我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他们在一个偏僻的乡镇上联系了一所学校,让我重新拿起课本。在这所学校里,只有校长和班主任知道我的底细,在其他老师和同学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转校生。
在新的学校里,我一改往日的骄横狂妄,低调、沉静地坐在课堂上,穿梭在教室和宿舍之间。自从犯事之后,阿涛和我一样,因为年龄小也被判了缓刑,出来后跟他妈妈离开了这座城市,听说是投奔他的舅舅。
我的身边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只有法官妈妈经常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而我,每个月都会给她写一封“思想汇报”的信,信里面有我的忏悔,有我的学习心得,有我对未来的迷惘和追求。在法官妈妈面前,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是裸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而在外人面前,我则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普通、低调,像一棵无名小草一样活着。
但是没有想到,今天晚上陆剑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成了学校的“新闻人物”,因为我的勇敢表现,学校肯定并表扬了我的见义勇为,同学们也都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让我既感到高兴,又感到愧疚。
去年的那个夜晚,我是一个犯罪嫌疑人,今年的这个夜晚,我是一名见义勇为者,这两种身份的转变,让我的内心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地震”,久久不能入睡。今夜的我,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地审视自己。我知道,我这一生中的污点也许永远也没办法抹掉,但是,我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我的人生有更多的闪光点,让我能一步一个脚印,走上一条光明、正直、幸福的人生之路。
生命课堂,改变了普通教师的教育观念和教育行为
什么是生命课堂?“生命课堂的本质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教育,是希望通过师生之间有效的、充满生命活力的交流活动,让每名学生都自由而充分地、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从而使学生在课堂教学中获得全面发展。”鹤壁市教育局局长王朝庄如是说。他告诉记者,他在鹤壁师院工作时就对生命教育这个命题很感兴趣,认为学生出现的各种问题多多少少都是由于心理原因造成的。到教育局任职以来,他一直在思考:既然课堂是课改的主阵地,就可以将生命教育这个理念引入进来,通过生命课堂的打造,让课堂真正成为以生为本、师生共享的幸福课堂。经过充分的调研分析后,构建生命课堂这一活动在鹤壁市展开了。
教师是课改的排头兵。只有教师转变观念,具备较高的教育素养和教学技能,才能使课堂变得丰富多彩而又充满活力,让学生感到学习的快乐,自己也享受教学的乐趣,得到实现生命价值的满足感。为了提高教师参与生命课堂构建的积极性,鹤壁市开展了专家报告、名师讲坛、说教材、 教改研讨课、课例分析等多种培训和活动。这有效提高了教师对生命课堂的认识,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教师的课堂行为。
在鹤壁市淇滨小学,记者观摩了这样一节课。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拉开了该校六(1)班数学课的序幕。“同学们,刚才旅店里住进了一位犯罪嫌疑人,今天我们要来帮警察叔叔抓罪犯。”数学老师程凤琴一边说一边在多媒体屏幕上亮出了犯罪嫌疑人的信息:男,姓李,外号“李太”,37岁,鹤壁市山城区人。“现在酒店的工作人员提供了客人的姓名、房间号、身份证号码,我们看看谁能通过这些信息找到嫌疑犯。”悬疑侦探式的开场白一下子抓住了所有学生和听课者的心,学生随着老师设置的情境直接进入了新课的学习。随后,程老师引导学生根据身份证号码的编码原理分析酒店客人信息,最后顺利地找到了嫌疑犯。在学生享受破案成功的喜悦时,程老师又不失时机地将数字与生活联系起来,告诫学生“身份证隐藏着重要的个人信息,一定要保管好,防范坏人盗用自己的信息”。之后,程老师让学生利用刚刚学到的数的用法,为自己编一个独一无二的号码。此时,课堂气氛达到了,只见学生们一个个把小手举得高高的,跃跃欲试。下课铃声响起时,学生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的问题。鹤壁市教育局教研员孙永生告诉记者,在鹤壁,像这样师生共同陶醉在课堂的情景非常常见。他说:“我们有时候听着听着就入迷了,下课时还回不过来神儿。”
提及生命课堂,程凤琴老师感受颇深:“生命课堂让每个学生都动了起来,学生们变得会提问题了,爱提问题了。我与学生之间的教学互动也更加有效了。”
在孩子们的成长变化中,教师们逐渐领略到了生命课堂的真谛,主动要求搞科研的多了起来。鹤壁市外语中学校长石来根告诉记者:“以往,老师们不太愿意参加培训,更不愿让别人听自己的课,现在都争先恐后踊跃报名,参加培训及参与课改的积极性也进一步提高。”淇滨一中的张志远老师说:“生命课堂的构建,在为学生的生命成长打上亮丽底色的同时,也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存在更有价值。”
生命课堂,正在改变着鹤壁市教师群体的精神面貌,激发他们对教师这份职业的热爱。
生命课堂,让科研方式与时俱进
教研方式只有与时俱进,才能顺应课改的要求,真正发挥教学研究的作用。2011年《鹤壁市中小学构建生命课堂的实验研究》被确立为河南省教育科学“十二五”重点规划课题。为了进一步将该研究引向深入,使其为激发教师干事创业的积极性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鹤壁市按照“坚持抓教改,重教研,努力推进各级各类教育内涵发展”的总体要求,在全市开展了“教改大课堂”暨“生命课堂”展评活动。
据了解,教改大课堂就是以交流教学改革经验为手段,以促进教师队伍的专业化发展、探讨高效的课堂教学模式为目的的教改活动。这项活动得到了全市各个学校的积极响应。
2012年秋季开始,淇滨小学尝试推行“周末综合作业本”,力求减轻学生负担,让学生快乐度过周末。该作业本封面设计新颖有趣,以“我的成长记录”为题,作业本每周只有一页,包括30个规范字书写(田字格内)、我的语文课堂收获、我的数学课堂收获、我的英语课堂收获、我的其他收获(思想汇报或体育艺术特长进步或课外阅读收获等)等五项主要内容。同时,还附有鼓励自己的话、家长寄语、同学评价、老师等级评价或寄语等几项内容。在作业本的最后一页,附有期末综合素质报告,该评价由学生本人、老师、同学、家长共同完成。此项活动的开展受到了教师、家长及学生的好评。该校五(2)班学生董浩然的家长说:“每周看孩子的周末作业,给孩子写评语,不仅拉近了我与孩子的距离,还使我能更多地了解孩子的情绪变化。这样的作业真好。”
淇滨小学“周末综合作业本”只是鹤壁市积极开展“教改大课堂”暨“生命课堂”理论与实践研究的一个缩影。在鹤壁市,各县区、市直中小学充分结合教学实际,积极开展教科研活动已经蔚然成风――
浚县努力深化特色教育,不断加强学校文化建设;淇县积极抓好各学科专题讲座活动、基层学校的常态活动、县级赛课活动等三种形式的活动,切实推进教改大课堂活动的开展;淇滨区大力实施“教科研强区”战略,积极完善教科研创新机制,营造了浓厚的教科研氛围,提高了教师参与教研的积极性;鹤山区不断强化教学常规管理,深入开展校本教研活动,促进教师提高教研能力和教学水平。
市第四中学开设了学校“名师讲坛”,让富有经验的老教师介绍教育教学经验,全面贯彻生命课堂理念,促进教师队伍整体发展和专业化发展;市第七中学根据学校生源质量差、教师队伍不均衡的实际,大力开展校本教研,建立了校本教研评估系统,倡导图示结构教学法,让学生学得轻松、学得愉快;湘江小学强化了教学过程管理,倡导教师在假期备课中,整理出新学期教材中“学生的知识学习目标”,认真排好版,配上插图做成画册分发给学生,提高了教学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2012年下半年,鹤壁市各县区教育局、市直各中小学在开展教改大课堂活动的基础上,推荐了100多节课参加了“教改大课堂”暨“生命课堂”展评活动。鹤壁市教育局副局长王荔告诉记者:“教改大课堂活动的开展进一步浓厚了教改氛围,激发了广大教师参与教学改革的积极性,激活了课堂,激励了学生。”
生命课堂,改变的不仅仅是课堂
教育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学生发展。王朝庄局长认为,生命课堂的内涵应该是多元化的,除让课堂焕发生命活力、提升师生的生命价值外,还要通过学校生命教育的开展,营造幸福校园。为了全面提升学生的生命活力,鹤壁市坚持一切面向学生未来,开展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争取让每个孩子都得到发展、收获快乐。生命课堂改变的不只是课堂。如今,在鹤壁市,“以学生发展为本,关注学生的情感体验,关注学生的道德生活和人格形成,尊重成长,赞赏生命”的理念已经深入每位教师心中,体现在每次活动之中。
淇滨小学每年都要组织读书节,倡议全体师生:爱读书、会读书、读好书,积极参与读书节的各项活动,共享读书的美好时光。学校先后开展了故事大王比赛、背诵课文比赛、班级读书交流、每周一诗、经典诵读比赛、课本剧展演、诗集评选等活动。这些活动,如阵阵春风拂动校园,撒播着知识的种子,滋养着孩子的心灵。该校校长田根宝说:“我们就是希望教学生6年,为学生的60年着想,为学生一生的幸福奠基。”
福田小学则在师生中深入开展了“读童谣,写童谣,唱童谣”系列活动,并开展《借助童谣帮助学生养成良好行为习惯》课题研究,这已成为该校的一大亮点。每天晨读都能听到师生们嘹亮的童谣诵读声,师生创作的童谣精品――《草珠集》两集6本已付印刷。
第二课堂是提高学生素质的主要渠道。山城区实验小学本着对学生成长负责的态度,提出“有兴趣的一定保护好,有天赋的一定培养好,有潜力的一定挖掘好,有特长的一定发展好”,积极组织学生参加各种活动。该校第二课堂以艺术、体育等学科活动为主要内容,以体育节、艺术节、科技节、图书节为平台,致力构建课外活动框架,引导学生展示能力、拓展知识、均衡发展、和谐成才。
生命课堂的构建不仅改变着教师教的方式、学生学的方式,也使教师的教科研能力、学生的综合素质得到了显著提升。2012年,鹤壁市共报送申请国家级立项课题20项,申请省级立项课题53项、省级结项课题26项。在报考人数减少的情况下,全市高考本科上线人数继续保持增长态势,达到5293人。